於是李之藻得到了朱由校的提拔,從南京太常寺少卿擢升為光祿寺少卿,兼管工部都水清吏司部郎中事,位置還是很不起眼。
當然這是朱由校故意的。那個時候朝中紛紛擾擾,鬥爭正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朱由校自然不可能讓徐光啟李之藻他們露頭。
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事情已經平息掉了,自然到了徐光啟他們露頭的時候。
這一次聚會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兵部被陛下交給了徐光啟,自然就是他們出頭的時候了。
朱由校從始至終都沒小看過徐光啟李之藻這些人,他們是一個傳承完善的學派,他們彼此之間都有聯係,他們為了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標奮鬥,隻不過一直沒有得到賞識和重視罷了。
但是到了現在,真正要用徐光啟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現在高興的就是以徐光啟為首的這些人,外麵在哀嚎,他們在慶祝。
徐光啟他們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這一次是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除了李之藻洗外,這裏還有其他人。
這位很特殊,他曾經是東林黨,與利瑪竇也有過接觸,同時與在江南的傳教士郭居靜、金尼閣和艾儒略等往來。
萬曆三十九年,在參觀了李之藻父親的西式葬禮後,這位決定改信天主教。
這個人與其他兩個人不一樣,其他兩個人更關注的是自然科學,是東西方科學的融彙和貫通,而他關心的是教育。
他認為這個國家的教育係統和科舉係統出了問題,需要新的人才選拔製度、重新製定官員製度。
他在這方麵頗有研究,所以這三個人算是一個小團體,這個人就是沈庭筠。
同樣是在徐光啟得到重用之後,徐光啟向朱由校舉薦了沈庭筠,朱由校也任用了他。
沈庭筠現在的官職是國子監博士,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隻是遊離在權力中樞之外。
除了這三個巨頭之外,還有其他的人也在,包括和徐光啟一起入教的王徵、李天經,甚至李贄的學生陳可道也在。
可以說這一次是他們所有人員的大聚會了,這是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
徐光啟現在是內閣次輔,也的確需要人支持。
要知道在這裏慶祝的隻是他們在京城的人,在地方上他們還有更多的同一學派的人。除此之外,還有心學其他學派的學子們。
要知道心學那些人現在雖然和徐光啟他們沒什麼勾連,但是這些年也是備受打壓。
一旦徐光啟他們幹出點什麼事情來,肯定會有人選擇加入他們。大家都是心學門人,做起這樣的事情來更是毫無顧忌。
所以徐光啟他們前途遠大,隻要得到了朱由校的支持,這些人就是漢代的董仲舒,就是那個時候的儒家。
他們會快速的攫取權力,將很多人直接打躺在地上。
因為人比較多,徐光啟的家又比較小,所以大家隻能將就著在院子裏麵擺幾張桌子,擺了些小食和瓜果。
喝酒是不可能了,大家喝著茶聊聊天,一個個都很興奮,暢談著理想,規劃著未來。
等到閑聊進行的差不多了,徐光啟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陛下讓我擬定一份名單,我想從我們這中挑一些人。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麵,咱們之中的人,有些人比較適合進入兵部,但是有些人不行。”
“大家也都知道我的性格,我們之間共事也不是猜來猜去的,所以我就直說了,不適合進入兵部的,我也不會向陛下舉薦。陛下用我們是對我們的信任,我們不能辜負陛下的信任。”
“所以大家也不要因此有什麼怨恨,以後有了其他機會之後,我依舊會向陛下舉薦你們。”
眾人全都笑著點頭。
這個時候他們還比較純粹,算不上一個太大的利益團體,所以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隔閡。
要知道在他們之中,講究的就是一個能力為重、分工合作,誰擅長什麼誰就做什麼。
就像沈庭筠,他知道自己不擅長軍事,也不擅長天文立法,所以他就不摻和這個事情,隻是坐在一邊笑著喝茶。
但是李之藻他比較擅長進入兵部,所以一個兵部侍郎是少不了的。
在擬定了一個大名單之後,徐光啟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那就這樣了。”
不過沈庭筠也提出了自己的擔心,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我們這樣做,陛下會不會不滿?”
要知道他們現在的行為,完全符合結黨營私這個定義的。
前一段時間陛下剛幹掉一個這樣的團夥,現在他們又來。
這要是讓陛下猜忌了,那一切都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