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懲處這些人,為的就是立威,為的就是重塑朝廷的威信。
不然的話,在山東的百姓和士紳看來,自己這個皇帝不但沒有仁慈之心,反而威信不足。
這些人畏威而不懷德,絕對不能如此就輕易的放過去。同時也為了查抄他們的家產,讓自己能夠有一個豐厚的家底。
如果在查抄家產的過程之中,許顯純貪汙了一些,哪怕是貪汙的多了一些,自己都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許顯純做的事情,卻徹徹底底的違背了自己的意誌。這都已經不是錢的事情了,許顯純這個人不能用了。
自己以後要做的事情很多,也很大,這樣愚蠢的手下不能留著。如果這一次放過許顯純,以後肯定會壞事,還不如現在就把人給換了。
“臣,臣……”許顯純還想再什麼,但是被朱由校看了一眼,再也不出來了。
他隻能木楞的跪著,囁嚅著嘴唇道:“臣謝陛下不殺之恩。”
“回去吧。”朱由校看著許顯純道:“回去好好的收拾一下,然後回京吧。”
“是,陛下。”許顯純答應了一聲,恭敬的給朱由校磕了個頭,顫巍巍的站起身子,向外麵走了出去。
隻不過他神情頹喪,步履蹣跚,早就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轉頭看一下崔應元,朱由校道:“錦衣衛的事情你先管起來吧。如果做的好的話,許顯純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如果你做不好的話,那也就不用朕多什麼了,你也下去吧。”
崔應元還是有些發懵,但是他有一件事情明白了,許顯純犯了一個錯誤,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陛下把許顯純一擼到底了,而自己卻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想到這裏,崔應元終於反應了過來,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雖然許顯純提拔了崔應元,算是他的恩人。可是在麵對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沒有人能夠不激動。
那是什麼樣的一個位置,崔永元的心裏麵再清楚不過了。他沒想到這個位置現在居然輪到自己了。
“臣謝陛下!”崔永元連忙跪下給朱由校磕頭,臉上全都是激動的神色。
朱由校看了一眼陳洪,道:“你交代一下吧。”
完這句話,朱由校站起身子,轉身向後麵走了出去。
等到朱由校走了之後,崔應元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就來到了陳洪的麵前,恭敬的道:“見過陳公公,以後還請公公多多關照。”
陳洪看了一眼崔應元,輕輕的點零頭。
“自從陛下登臨大寶之後,錦衣衛都指揮使換了兩個人了。到了你,已經是第三個。之前兩個都得了善終,可是有一句話的好,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陛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這一次你再搞砸聊話,恐怕就沒有前兩個人那麼好的運氣了。”
陳洪語氣平和的道:“駱思恭這個權怕事,許顯純這個人愚蠢無度,現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做的好的話,自然前途無量;做不好,會比他們更慘。”
“還請公公指教。”崔應元的臉上帶著羨慕的笑容道:“隻要公公的話,我一定認真聽從,絕對不會出差錯。”
陳洪點零頭,識相就好。
於是他道:“你知道許顯純這一次犯了什麼錯誤嗎?”
崔永元搖了搖頭,有些狐疑的道:“卑職不知。”
“很簡單,他收了那些糧商的錢,不去抄沒他們的糧食和家產,讓這些糧商們隻需要把糧食捐贈出來就可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陳洪看著崔永元緩緩的問道。
這其實是一個考教的題目,如果崔永元的答案錯誤,陳洪也不會再和他繼續什麼了。
“回公公,這代表著許顯純欺君。咱們做錦衣衛的,權力很大,很多事情都能做,但是有一件事情不能做,那就是不能欺瞞陛下。隻要是陛下交代的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做到,更別為了錢了。哪怕是丟了命都不能有差錯。”崔應元道。
作為從底層爬上來的人,崔應元對人心看得更透徹。他的心裏麵很清楚,上位者最討厭的一件事情就是欺瞞,何況是當今陛下。許顯純的膽子真的夠大,這種事情都敢做。
“你是許顯純的心腹,你居然不知道嗎?”陳洪看著崔應元問道。
“不瞞公公,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崔應元連忙道:“這種事情許顯純也不會告訴卑職,卑職隻是他養的一條狗。用的時候給兩條骨頭,這種分金銀的事情他怎麼會告訴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