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應元聽過這話之後,連忙答應道:“公子放心,絕對不會有一點差錯。”
滿意的點了點頭,朱由校來到範永鬥的身邊,低著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語氣輕鬆的說道:“這一次輪到你了。說說吧,讓本公子怎麼處置你?”
“現在你,還有你的家人,全都在本公子的手裏。你說是滿門抄斬的好呢?還是和剛剛那個人一樣,全都拉下去用刑,打死就算?”
“你們家的男丁沒準能可以,可是還有那麼多女眷呢。這要是落到我手下人的手裏,扔進大牢,唉,想想都殘忍。”
範永鬥抬起頭看著朱由校,脹紅著臉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懂事。”朱由校讚賞地看著範永鬥,站直身子說道:“我想知道你做這個生意多長時間?都和什麼人做生意?還有你賄賂了什麼人?怎麼讓他們給你們開的口子?”
“除此之外,我還想知道張家口還有誰做這個生意?這些人是不是和你有合作?”
“你居然要把所有人都端了?”範永鬥抬起頭看著朱由校,臉上全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範永鬥問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這裏麵牽扯了多少人嗎?”
晉商,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群體,可不光是範永鬥一個人。
範永鬥是張家口土生土長的人,他們家在這裏傳了好幾代。但是在張家口真正做生意的,可不光是他。因為範永鬥是地頭蛇,所以才顯得比較大,比較突兀。
可是真正背後的那些人,全都是晉商。這些人和範永鬥可不一樣,好多都是當官的,甚至家裏麵和官場也緣分匪淺。
比如當年的三邊總督王在晉,家裏麵就是最大的晉商,食鹽、各種走私買賣全都幹;還有當年的內閣首輔大學士張四維,他們家裏邊也是幹這個的。
自從認識到權力能帶來的好處之後,山西的那些商人們開始大量的培植自己人,讓自己家的子弟讀書。即便自己家的子弟不行,他們也會出錢拉攏官員,培養世子讀書;同時把自己包裝成讀書人,生意都是私底下的事情。
如果隻是一個兩個,沒什麼問題。可是真的全都動起來,那麻煩就大了。即便是英國公他也扛不住。
範永鬥看著朱由校,心裏麵更畏懼了。
眼前這個人就是個瘋子!
朱由校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也知道那些人的背後是誰。”
“沒有關係,無論是誰,無論牽扯到誰,你都可以說出來。至於最後的處理結果如何,我會讓你看看的。記住一句話,時代變了。”
範永鬥還是不敢相信,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為那些人隱瞞也是犯不上的事情,現在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範永鬥抬起頭看著朱由校問道:“如果我全都說出來,你能不能保住我的性命?”
聽了這話之後,朱由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的。你做的這些事情你清楚,你們家什麼情況你也應該明白,你的命是肯定保不住了。”
“不說其他的,看看旁邊這兩人,你覺得你的命能保得住嗎?不過你要是願意說出來,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優待。”
“什麼優待?”範永鬥抬起頭看著朱由校問道。
自己的命保不住了,這點倒是沒有出乎範永鬥的預料。畢竟現在秘密已經暴露了。從現在抓的人來看,他幹的那些事,應該也已經被查出來大半了。
這個紈絝子弟之所以還會說這些、願意和他談,無非就是想讓他供述更多的人。
“可以給你留個後。”朱由校看著範永鬥笑著說道:“也可以放過你們家的女眷,讓她們不受牢獄之災。怎麼樣?這個條件不錯吧?”
範永鬥聽了這話之後就沉默了。
這個條件確實不錯,可人總是不想死的。
範永鬥看著朱由校,笑著說道:“好!”
“我說,你們應該已經去查抄我的家了吧?相信你們應該也能夠查出一個賬本,隻不過那裏麵都是我自己的證據,沒有辦法說別人。”
“不過張家口這個地方就這麼大,誰在這裏做什麼生意,我心裏清楚的很。我可以告訴你們。”
“至於官員,難道你以為就隻牽扯到這裏的官員嗎?那是不可能的,這裏的官員才多大呀?他們護不住我們。”
“這麼大一個買賣,誰看了不眼紅?那些當大官的人,他們盯上了這個地方,自然知道我們這個生意的收入,不給肯定是不行,給的少了都不行。所以你要查的話,可能會一下子查到京城裏麵去。”
“我不在意。”朱由校搖搖頭說道:“無論查到誰,我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