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冰雪中的顫抖(1)
秋天早已不知不覺的道別。而冬天,開始讓窗外的樹木顫抖。07年的冬天,尤其的寒氣逼人。是往年的溫度的兩倍。文潔詩的情緒依舊時好時壞,不過,她已不會把自己鎖在一個人的房間中。謝安臣一直陪伴著她,在她心情低落的時候。他就像一個看穿別人內心的心理醫生,與他談話說出內心的想法,讓她舒服極了。她躲起來悲傷的習慣越來越少了,更多的時間與謝安臣一起探討,風景,事物,路途,人生。
在文潔詩對謝安臣真正淌開心扉的時候,是在穿過湖南的路途中遇上雪災之時。當寒冷凍結了她的雙手,僵硬了她的臉膀時,她在冰雪的顫抖中絕望。是謝安臣拯救了她。
08年的一月天,我國二十個省受到不同情度的低溫,雨雪,冰凍等自然災害。暴風雪造成多處鐵路,公路,民航交通中斷。由於正逢春運期間,因此大量的打工仔,旅客等人因交通中斷而滯留半路之上。電力受損,用電中斷,電信,通訊,供水等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大部份滯留路上的人們都受到寒冷,饑餓,害怕交逼。
那個時候,文潔詩與謝安臣坐的大巴也因災情嚴重而滯留於湖南郊區路上。車窗外的樹木結冰,電線斷落,道路更是厚厚的冰層。大巴進退無路,隻好滯停半路,等待救援。車內的旅客,有饑餓的卷在一起,有瑟縮的互相取暖,有聯係不到家人的擔心,有害怕的哭泣。氣氛尤其愁雲慘淡。
衣衫單薄的文潔詩,雙手緊擁著自己瑟瑟發抖。車內的氣流不斷降溫,文潔詩冷得嘴唇發紫,拚命的嗬著氣,拚命的磨擦著手掌。謝安臣見她如此尤其擔心的把自己的大衣給她,但是文潔詩異常倔強,冷得牙齒發抖都不願意接受。
“你不要倔強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冷僵的!”謝安臣既擔心,又對她的倔強無奈。
“你穿上吧!我不需要!”文潔詩嘴硬的道。視線撇向窗外那枝頭結著冰的樹。窗外的風景被一片冰雪包圍。旅客們都一一躲在車內,等待著救援。方圓一裏有數輛客車如他們般滯停。
其實謝安臣明白,文潔詩不願意接受並不是因為她寧願凍死,而是,她非常的體貼,她怕他挨凍,所以才會倔強的不接受。但是,謝安臣寧願冰僵的是自己,也不願意她如此受凍。
習慣南方溫暖氣候的文潔詩,又怎麼可能受得住這場雪災帶來的寒冷。她的太陽穴開始發麻,凍得發麻。她緊緊的閉著眼睛,嚐試妄想著自己身在溫暖的火爐旁。柴火燒得清脆響亮。包圍自己的是綿綿不斷的暖氣。
文潔詩幹脆不顧儀態的把雙腿伸上了坐位上,雙手死死的抱著雙腿,頭枕在瑟縮發抖的膝蓋上。嘴唇因數個小時的寒冷交逼而開始僵裂,發白。文潔詩整個人陷入了冰冷的哀寂當中。
看著這樣的她,謝安臣不禁雙眼通紅。他把自己的大衣穿回,然後敞開的衣扣,一個張手的把文潔詩整個人藏在他的懷裏。他也把頭縮進她的項間,憐惜的說道。“笨蛋!你想要把自己冷死是不是?”
文潔詩並沒想到謝安臣會有此舉動。在謝安臣把她擁著的那一刹那,她有幾許的僵住了思想。不過,她冰硬的身軀已無力把他推開,身體不由自主的縮進他的懷裏。仿佛,他的懷抱就像她妄想中的暖爐,不斷的給她輸送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