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含冤屈死故,怨靈何須畫禁牢,不解域中恩仇怨,鬼域有門亦是虛。”
奐溪沙背負雙手,緩步少許,驀然昂首望,悠悠長歎一聲,“但願未央能識破鬼域之玄妙,否則我等亦難幫他脫困。”
管雲稱眉愁緊鎖,心亦難安,急道:“大師兄,別人不了解五師弟,難道你還不了解嗎?他平時一看仙術典籍就犯困,是個敢拿仙門典籍當靠枕的主,你認為他會懂得鬼域這東西嗎?要不我下去幫他一把!”
奐溪沙淡淡道:“雲稱毋急,未央雖平時隨性恣意了些,但卻不似你我看到的那般羸弱,放心吧!不出兩個時辰,他必出此鬼域。”
眾人聞言不禁麵麵相覷,大師兄何以這般肯定,這可是鬼域啊,千百年來,普下的鬼域何止萬千,入而不回者那可不在少數,甚至曾有一方仙魁也誤入鬼域而終生不回,大師兄這話太過篤定。
然而,大師兄在仙門中享有“言誠君”的雅號,是上一屆仙盟清壇會的仙魁得主,不僅修為高深,而且在仙門中頗具威望,他的話自是分量不低,他蘇未央能走出鬼域,想必定有其原因。
蘇未央被拽入井底,起初還是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得有些茫然失措,可當他平複了內心的躁動時,倏地發現,其實這並沒什麼可怕的。
冰冷刺骨的水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蘇未央咕咕嚕嚕的吐了幾個氣泡,他試圖向上遊出水麵,可驀然發現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封住了水麵。
越是往上遊,這股力量就愈加顯得強烈,仿佛水麵被封死了一般。任你千般用力都無濟於事。
忽地,蘇未央眸子一顫,愕然的發現,似乎被什麼東西抓住了雙腳,而且那東西正拚命的把蘇未央往下拽。
身體不斷下沉,耳畔水速驚人,蘇未央想掙脫那東西的束縛,可那東西就如同澆築的鋼鉗一般,牢牢的抓著蘇未央的雙腳。
“看來這隻水祟視乎在拉我做他的替死鬼……這是……”蘇未央心以為這隻是普通的水祟,可當他掐動法訣,在雙眼一抹,打開靈眼低頭看去時,心裏徹底不淡定了。
這哪是什麼水祟,這分明就是一條魚嘛!而且是一條大得有些離譜的魚。
這條魚三丈有餘,壯如磨盤,一身鱗甲熠熠,宛若黑鐵澆築,尾大如帆,此刻它正頭朝下,極速的遊著,與此同時,它那兩條如同嬰兒般手臂粗細的觸須緊緊的綁住蘇未央的雙腳,拽著蘇未央一同下潛。
蘇未央震驚之餘,竟驚奇的發現整個井底世界都彌漫著綠盈盈的怨氣,而且這怨氣的濃度也是濃鬱得有些嚇人,觀此規模,恐怕不是兩三年就能形成的,這沒有幾十年的光景,恐怕也積攢不了那麼濃厚的怨氣。
蘇未央此刻也不禁納悶了起來,怨氣乃屈死枉死之人遺留世間的一種無形無質之物,是邪祟溫養成型的必備之物。
然而,如此濃厚的怨氣,為何三年前未曾發現,這究竟是為何?
記得當年負責清理這邊邪祟的人是墨淵師兄,墨淵師兄修為何其高深,他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這麼顯眼的怨氣衝之地。
莫非……
蘇未央心裏恍然如夢般驚醒,“我滴乖乖!這居然是一處鬼域。”
鬼域什麼的,蘇未央壓根不了解,但並不代表蘇未央沒聽過,記得在靈武殿晨讀時,蘇未央正打著瞌睡,朦朧間聽到過管雲稱師兄與韓毅師弟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探討過這方麵的知識。
這鬼域不在五行內,不在眾生中,是脫離世間的另一個虛無空間,以怨氣為結界,外界根本無法發現鬼域的存在,這鬼域一但誤入,縱然是大神通者,若不知脫困之法亦難以脫離其境。
貌似管師兄還曾過鬼域有脫離之法,可那時蘇未央躲在砌得老高的書籍後麵死睡,睡得直流哈喇子,他哪裏會去聽這些無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