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車熟路的把我帶到了天牢,這裏陰森恐怖,戒備森嚴,即使是王子,也跟領頭的待衛頭領說了半天,才允許我們進去。
睿王爺低低囑咐我道:“剛才問過獄卒,沈公子現在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吃了一點苦,你見到他以後,隻說太子會想法救他,然後我們就離開,能做到嗎?”
我的心裏已經揪成一團,他滿意的看著我蒼白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這裏麵便是死囚牢,我就在這裏等你。”
我沒有回話,便向裏麵衝去。
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皮肉腐爛的味道,犯人們痛苦呻吟的聲音。
我一間一間牢房辯認著,有幾個死囚披頭散發渾身血汙的抓著牢蘢,目光絕望的看著我。
然後,我便在一個單獨的牢籠裏看到了他,他蜷縮在角落裏,頭垂在膝上,毫無聲響,不知生死。
有了睿王爺的打點,帶我進來的獄卒打開了牢籠,我衝了進去,撲在他的身前,一把握住了他冰涼的手。
他們說,他還沒死,可是現在,他和一個死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被用了重刑,身上的氣息虛弱淩亂,破碎的衣服和血肉粘結在一起,我愴惶的叫道:“沈大哥,沈大哥。”
不能哭,不能哭,我命令自己不許哭,他還沒死,一切都還有希望。
打開箱子,那獄卒以為我是以拿武器,拿出一把刀對準了我,我沒有理他,取出一隻針劑推進了沈在宇的靜脈裏。
我把他的頭緊緊的抱在懷裏,眼淚倒底還是一滴滴的滴在他的身上,他全身都是傷,幾乎都有什麼好的地方了,隻是經過了一夜的囚禁,他就象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
他漸漸清醒了,看清楚是我以後,眼裏是驚喜的光茫,嗓聲嘶啞:“小阿九,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沈大哥,快告訴我,為什麼說你結黨營私,殘害忠良。”
他臉色有點悲傷:“顏李陳趙四位將軍,俱是領兵的大將,因為太子登基的事情,我去拜會了他們,隻是怕有人做亂,請他們到時候領兵駐防,沒想到我才走不久,他們就全遭了毒手。”
我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他已經開始動手了,開始鏟除太子身邊的人,先是四位將軍,接著是你,然後可能是我,可能是國公,可能是大王。”
他掩住了我的嘴:“小阿九,太子定會有辦法的,你快快回去吧。天心樓已經被查封了,所有的人都被封禁,現在太子一定很需要你。”
他如此虛弱,生死未卜,卻還在關心著太子,關心著我的安危,我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感情,就是不舍的抱著的他的脖頸,一刻也不舍得離開他。
他用力的掰開我的手指,喝道:“阿九,聽話,快走,離開這裏。”
我看著他,再看著他,他會死的,隻要我一走,他一定會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裏,在那一瞬間,我做了一個任性的決定。
我抱著他的頭,把嘴附在他的耳邊,問道:“還能走嗎?”
他臉色一寒,堅決的搖了搖頭,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手,什麼都沒說同,但是卻表示著自己的拒絕。
我把了一下他的脈膊,相信他雖然武功盡失,但如常人一樣走出這間牢房還是可以做到的。他有那麼頑強的毅力,有著鋼鐵一樣的意誌,即使身受重傷,他也一定可以做到。
然後我悄悄將手放在裙上,拿起腰間的S型玉佩手槍,這是我來到西周後第一次使用它,我的槍法並不象狙擊手那麼準,但是哥哥訓練了我八年,在一米之內打中一個蘋果還是可以做到的。
伴隨著兩聲“砰砰”的清脆槍響,兩名負責領路的獄卒倒地了。一槍斃命,我沒有留情。隻因他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無數鮮血。
我拖起沈在宇,扶著他的胳膊:“快走。”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我,虛弱的喘息著:“阿九,你瘋了嗎,你想劫囚?”
“今天我若是不救出你,等榮大人赴宴回來,你今夜必死無疑,沈大哥,你想沉冤而死嗎?”
“就算我不想死,可是劫囚的人也不該是你,阿九,你是太子妃。”
我的眼淚湧出來:“我隻是一個愛上你的女子。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去,你倒底走不走?”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象是要看到我的心底裏去,啞聲道:“阿九,我們還是萬劫不複了。”我淚眼迷離的看著他,帶著乞求,求他寬恕,求他跟我一起離開,他繼續說道:“可以跟你在一起,萬劫不複又有什麼關係。”說完,他吃力的站了起來,終於順從的跟著我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