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丞靠在床上,背後墊著一張薄被,身上的血泡在解毒後也癟了許多,隻是年紀畢竟大了,臉色至今還有些微白。
老眼中劃過一抹精銳,旋即又閃過類似懷念恍惚的情緒。
“老夫以前有幸遇到過一名毒醫,總覺得你們倆神態有些相似,所以才想著單獨問問姑娘,不知你有沒有聽過沈渺?”
沈渺?
沈渺……
默念著這兩個字,風慈無由來的覺得一陣心慌,暗自捏緊了手掌。
幽聲應道:“不好意思,晚輩並未聽過此人。”
範丞收回了視線,眸內交織著失望心痛的情緒,這就更令風慈感覺到疑惑了。
風慈默了片刻,微蹙著眉心不苟言笑的鄭重道:“範太醫日後有需要,隻管差人去暝王府找我,我欠你一次。”
範丞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緒,讚賞地看著風慈點頭,“你這孩子倒是坦蕩,重情義。”
風慈挑眉不置可否。
“範太醫您還有想問的嗎?”
“沒有了。”範丞滿是皺紋的臉浮現出一抹哀意,“是老夫妄想了。”
風慈不理解範丞口中的妄想是什麼。
帶著濃濃的謎團和疑惑,風慈離開了範府。
在她離開後,範老夫人坐在範丞身邊,被歲月侵蝕留下痕跡的臉上帶著抹緬懷,“老頭子,你渺渺的孩子要是還活著,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著著,老人家眼睛便紅了,“渺渺離開京城時才十八歲,來信得了一個女兒,有時間就來京城看咱倆,沒想到我們這一等就等來了……等來……”
範老夫人剩下未完的話全部化為哽咽,一顆顆渾濁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
範太醫拿過她手裏的帕子,將她眼角的淚珠拭去,“你這是作甚,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見著那孩子不自覺就想起了咱們那可憐的渺渺。”
範丞重重歎了口氣,他又何嚐不是這樣?
……
從範府回來後,風慈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沈渺兩個字一直纏繞在她腦海中,讓她揮之不去。
正午將至,寒風卻沒有一絲收斂,風慈渾然不覺。
“紅顏紅喜,你們知道沈渺這個名字嗎?”風慈耐不住好奇問道。
兩個丫鬟皆是搖頭。
而在外麵駕車的長順聽到風慈的詢問聲,眼裏閃過一抹異樣情緒,神情嚴肅。
風姑娘怎會問起沈渺?
他要不要將此事告知王爺?
風慈回到踏星院時,遠遠地並未瞧見原本跪在那裏的葉滿笙。
眉峰輕挑,葉滿笙居然放棄了?
她倒是高估葉滿笙了,她還以她會在院子外麵跪到夜暝淵回來呢。
風慈命人準備熱水洗漱了一番,然後讓人把剛才那套衣裙和披風都燒了。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的臉出神,紅喜突然一臉興奮地跑了進來。
“姑娘姑娘!”
風慈所有沉思瞬間打亂,回神望著一臉激動的紅喜,“發生什麼事了?”
紅喜先是幸災樂禍地嘻嘻笑了幾聲,才壓低了聲音,“葉滿笙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