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四十四年甲子年秋季,滄州府一帶的新朝罕見的一次民變發生了。同以往朝代的民變所不同的是,它不是發生於官吏體係日漸渙散,很可能對這類事情隱瞞不報的傳統王朝晚期,而是在一個全新王朝還算興盛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甚至對此張茜等人並不是沒有預料到。
這位新朝聖皇幾十年來的路線同尋常傳統王朝完全不同,不僅不抑製兼並,還在相當程度上以某些分封性質的製度鼓勵土地兼並並賦予地方相當權力,“集天下之財以養膏腴之地”的政策從一開始就讓整個新朝的社會矛盾在城鎮以外的地方形同烈火油烹一般。如果不是剛剛經曆了明末亂局和王朝鼎革,哪怕曆史上康熙時代的社會也普遍能夠“人心思安”,如果不是整個新朝統治體係和軍隊體係還談不上衰朽,這樣的起義很可能早就爆發了。
同自然的社會矛盾形成的民變不同,在新生會暗線的控製和影響下,長期以來滄州一帶的豪強故意製造和積累矛盾,還通過種種手段讓不少埋藏隱匿的火藥及銃炮故意被發現、倒賣了不少,甚至和新生會暗中配合,因此這一帶的民變一起就擁有完備的組織體係、武裝構成的四千優良前裝火器武裝起來的騎兵馬隊,並很快裹挾了臨近包括霸州、清河等地的一萬幾千完全騾馬化的隊伍,總共兩萬幾同精兵的隊伍了。雖然新朝三衛精兵很強,可是尋常縣城甚至大多數州地在這樣的力量麵前就顯現的脆弱不堪了。一時間北直隸不少縣城先後被攻破,更多火藥和火器被繳獲。在民間本來就積累了不少矛盾的情況下,哪怕北直隸不少地方長期以來算是善地,整個起義隊伍也在秋收之後的很短時間內就擴充到四萬人,萬餘“精兵”左右的規模。雖然沒有敢於進攻保定府這樣有密衛武裝存在的地方,卻直接向保定府周邊的各縣席卷而來。在新生會不少明暗力量的安排下,這四萬馬隊在可以獲取充足給養的情況下來竟然能夠集結在一起去如風。在這風聲的影響之下,保定府城的糧價也開始有上漲的傾向了。
不過在從僥幸逃回來的一些人那裏,楊天和張茜在決定出征的時候壓力並不算太大。依據很多從周邊縣城逃回來還算靠譜的人的一些說法:這些不同尋常的賊兵雖然隊形嚴整旗號鮮明,可是主要火器還是和州縣巡防營或者民間豪強武裝差不多水準的燧發滑膛火器或前裝輕炮,沒有線膛武器的存在。而且很顯然這些人的隊形嚴整也僅僅是以古代標準為計算估計的。
就這樣,楊天最終決定帶領一連和二連兩個連及女連挑選出來的經過勇氣與壓力測試還算靠譜的百名左右的女兵總共七百人出征,攜帶三百匹中型馬及載重千斤的大車,攜帶了二十餘噸的給養及四五十噸的軍火軍械。。
很顯然:這一次楊天不打算進行山地戰或太過複雜地區的作戰及追剿,也沒有考慮馱載貨物的需求,整個幼營隊伍本身似乎就是一個絕好的誘餌了。如果單純從步兵戰鬥力上來說,楊天相信如果對方集結起上萬擁有馬匹的力量,哪怕裝備滑膛槍對於孩子們來說也將是極為危險的。賭的就是對方根本不了解成熟黑火藥時代訓練有素的後裝線膛炮兵會有什麼樣兒的效能和威力。何況這一次攜帶的全火力配置的十六門六十七毫米線膛野戰炮和兩門大口徑山炮一共十八門火炮有一半左右偽裝成尋常彈藥車輛。讓整個隊伍看起來的火炮配置至少不是那樣“變態”。同時新朝聖皇臨走的時候留下的一套獨特的能夠把幼兒送到十四五丈高度的多節套筒式觀測杆也隱藏在一處大車之內。
當然即便如此,哪怕是三百多人形同小營規格的加強連擁有四門六十七毫米口徑野炮和一門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短山炮的配置,也可以說是“武裝到牙齒”了。隻是很顯然,整個隊伍的隊形會讓那些思維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的敵手覺得一個衝鋒就能徹底將其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