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情況?
棗紅馬突如其來的莫名反應直接讓衛青傻了眼,可是任憑她怎樣又拉又拽,固執的馬兒就好像長在了地上一樣,到了最後索性直接往地上一躺,頗有一副:‘我就這樣靜靜地躺著,看你怎麼’的賴皮模樣。
衛青徹底絕望了:怪事年年有,今特別多。她承認此時此刻確實被一匹馬製住了。可是俗話的好,這事出反常它必有妖,難道這馬同衛大勝一樣也成了精?
彼時,廝們眼見著三姐同一馬一猴在這較勁,不敢貿然上前便趕緊去報給了衛廷中。聽得衛廷中也是一愣一愣的:什麼猴騎大馬,馬還賴著不走了,哪來的馬?
把寫了一半的大字放在那裏,衛廷中擱下筆就隨著廝繞到了前院,遠遠地就望見地上直挺挺得躺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阿青,這馬是怎麼回事?”
衛青一見是自家爹爹聞訊趕來,心裏頓就感覺有了幾分踏實,畢竟爹爹見多識廣,或許能看出這匹馬的來曆呢:“我回來的時候在咱們家門口瞧見的,然後就叫衛爺爺給牽進來了嘛。”
“這……”衛廷中把目光投向衛大勝,卻不料後者也在眼都不眨地盯著他,竟然瞬間語塞,完全不知道該什麼才好:猴子順手牽馬?真是聞所未聞。
可是阿青從來不會瞎,自家這位猴伯父也確實精怪的很,衛廷中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腿上挨得它那一棍子,繼而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伯父這是……”這是想要幹什麼?
當然,後半句他可沒敢直接出口。這猴子不知道是不是還記著當初那檔子事兒,無論自己怎麼敬著它,它竟然都一副肚雞腸對他愛答不理的樣子。看在自己老爹的份上,衛廷中忍了,但是他實在忍不了的是這猴子一邊對他大模大樣,一邊卻對著雲家那個臭子熱情洋溢的很。
那什麼,不就是在人家家裏吃了幾的雞腿麼?竟然就忘了本了?
然而令衛廷中意外的是,衛大勝這回並沒有拿他不當回事,而是指了指那馬又指了指自己,接著又做了一個像是捋胡須的動作,便一臉期待似的在衛青和衛廷中之間望來望去。
隻是這實在抽象的表演叫衛家父女二人麵麵相覷:這是幾個意思?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府門口傳來一個熟悉又洪亮的聲音:“我滴個乖乖,你們怎麼把我的馬放倒了?”
這個聲音是……
還不待人反應過來,一個身著粗布衣衫,須發灰白,卻腰杆挺直滿麵紅光的老頭兒三竄兩蹦地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時遲那時快,這匹原本還賴在地上的棗紅馬竟然一聲嘶鳴,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桀驁得抖了抖那瀑布一樣黑亮的鬃毛,將馬蹄扣出“噠噠噠”清脆的響聲。
“父親!”衛廷中滿臉驚訝道:“您怎麼回來了?”
哪知道衛宗年不僅沒有接話,還狠狠瞪了一眼衛廷中,之後便走到棗紅馬的跟前,貼著馬脖子,用手輕輕拍了幾下,略帶討好地道:“我老夥計,你可別跟晚輩們計較啊。”
啊?衛廷中一頭霧水,這個場景,這句台詞,他怎麼覺著這麼熟悉呢?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在頭頂之上:該不會……
“廷中啊,”衛宗年對著衛廷中一招手:“來來來,快過來見過你這伯父。”
噗------ 果然又來了!衛廷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要管猴子和馬叫伯父?!可是介於之前衛大勝給他那一棍子的教訓,衛廷中心裏雖然百般不願,但依舊不得不陪著笑臉過來給棗紅馬行了一個禮:“見過伯父。”
笑話,要是這棗紅馬同衛大勝一個脾氣,那他不就慘了?一尥蹶子還不直接把他踢到床上趴個十半月?
衛青瞧著衛廷中在麵對衛宗年時那副憋憋屈屈又畢恭畢敬地模樣,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有些同情他,畢竟她也覺得自己這個爺爺實在是有些,呃,不靠譜。
但是心裏想畢竟是心裏想,再怎麼不正經也總歸是自己的爺爺,衛青恭恭敬敬地對著衛宗年一抱拳,字正腔圓地道:“孫女衛青見過爺爺。”
衛宗年微微地笑著將這個孫女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翻,繼而用蒼老而有力的雙手拍了拍衛青的肩膀,讚道:“好樣的!渾身上下這股子精氣神兒,嗯,是我衛家的風範!”完便爽朗的大笑起來。
突然,衛宗年好似想到了什麼:“哎?我那大勝兄弟哪去了?”
衛大勝?眾人心中一驚,四下望去竟然連一根猴子毛都尋不見了:這衛大勝方才不是方才還在這的嗎?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