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柏找到葉星的時候,她正在辦公室裏小憩。身上蓋著一條薄的法蘭絨空調毯。
外麵還在下雷雨,蔣書柏來的時候著急。下車後直奔著畫廊就跑進來了,連傘也忘了打。身上的衣服被打了半濕。
蔣書柏從桌上輕輕的拿起了空調的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了兩度。又小心翼翼的上前把毯子給葉星蓋好,防止她著涼。
葉星均勻的呼吸聲很輕,纖長的睫毛時而會輕輕的拂動一下。
可能是雨水太大了,房間裏都彌漫著氤氳的水汽。
蔣書柏小心翼翼的拿著葉星助理剛剛送過來的毛巾,擦幹了自己身上的水。然後坐到了一旁。
可葉星睡的很輕,蔣書柏剛坐下葉星就醒了。
“書柏?你怎麼來了?”葉星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到蔣書柏坐在自己麵前。
“對不起啊,吵醒你了。”蔣書柏十分抱歉的說道,他本想讓葉星多睡一會兒的。聽顧月說過很多次,葉星的睡眠並不好,甚至到了每晚都要吃藥才能睡著的地步了。
葉星擺擺手,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沒事~這個點也該醒了。你怎麼還淋了雨啊?”葉星看到蔣書柏的頭發的發梢還有一點濕漉漉的。
“哦,不礙事兒的!”蔣書柏無所謂的笑著。
葉星從沙發上坐起來,倒了一杯熱咖啡遞到了蔣書柏身邊:
“喝點吧,小心感冒。”
“誒,好。”蔣書柏喝著咖啡,看著葉星不緊不慢的收拾著自己的辦公室。咖啡流經胃裏,無限暖意。
“星兒..我想和你說個事。”蔣書柏放下手中的咖啡和葉星說道。
“嗯?什麼事兒啊?”
“三天後的早上十點,我訂了兩張去德國的機票。一張是我的,一張...是你的。”
葉星聽言,十分不解的看向蔣書柏:
“我...?”
蔣書柏篤定的點頭:“嗯,我要帶你走。”
葉星以為自己聽錯了:
“帶我走?”
“對,帶你走。”
“書柏...你怎麼了啊?”
“星兒..我原以為你和林啟在一起可以幸福的。可是我錯了,你每天都在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管理這個畫廊也好,應付那些上流社會的女人也罷。都不是你想做的!我不知道你究竟瞞了林啟什麼事,我隻知道,他放不下你也不會說。所以你們永遠都是一個死結。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裏。”
蔣書柏一氣說完這番話,葉星卻是一頭霧水。
“書柏,我挺好的。”
“挺好的?”蔣書柏質疑道。
他被葉星的自欺欺人徹底衝昏了頭腦:
“星兒,你真的願意一輩子都被林啟困在這裏嗎?你的夢想你的未來你的事業,你通通都要放棄嗎?為了那個不夠珍惜你的人,你值得嗎?”
蔣書柏字字珠璣,讓葉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如鯁在喉。
“星兒,讓我帶你走吧。我不是要和你在一起,真的不需要的。我隻想帶你離開這...幫你實現你的夢想。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留在這裏,經商、管理、和這些人永無止境的打交道,陪笑臉,被人指指點點嗎?你就願意放下你的畫板嗎?”
“書柏,我真的挺好的。”
葉星隻是蒼白無力的重複著這句話,我挺好的。
蔣書柏受夠了葉星這樣的委曲求全,他跨步走到葉星麵前,抓起葉星的手:
“你看看你的手,它是用來畫畫的,是用來編織你的未來的!不是在這家畫廊簽合同打字的!”
也許是蔣書柏的力氣太大了,抓的葉星的手痛。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吧,聽完蔣書柏的話,葉星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看到葉星哭了,蔣書柏於心不忍。
可今天如果不戳痛她,把這些慘烈的真相說出來的話。葉星永遠都會選擇得過且過,埋著自己的夢去做著這些百無聊賴的事情。
蔣書柏上前把葉星抱在了自己的懷裏。她瘦弱的像一個紙片人。
低沉無聲的啜泣讓她顯的格外的弱小,好像放她去這場大雨裏走上一遭,她就會挺不住撒手人寰一樣。
“星兒,跟我走吧。不要現在就回答我,還有三天,三天後我在機場等你。我帶你去開始你新的人生。”
說完,蔣書柏輕輕的拍了拍葉星的背。便離開了。
他知道,葉星現在的大腦一定是一片混亂的。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這是第一次見葉星哭。
就連上次,葉星的畫廊失火,父親病倒住院。蔣書柏都沒有見葉星流淚。
那種感覺讓蔣書柏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可是他總想著,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這樣過著悶悶不樂的日子,不如他來幫他戳破這層玻璃紙。
蔣書柏走後,葉星就一直空洞洞的坐在屋子裏。
助理小趙來回進來了好幾次,可葉星始終都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