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她?”冷瀲月微有些詫異,不過很快閃過惑光,語氣變得輕悠且不屑,“廢後不是應該呆在冷宮裏的嗎?”
“原來……原來是你們這對狗男女下的毒,你們……你們對得起皇上嗎?”婦人顫抖著手指著他們,口中哇地噴出一大口血,麵目猙獰可怖。
冷瀲月琥珀色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聲音孜然溫柔,話語裏卻透著邪臆,“肖後,可不要冤枉了他人,這杯毒酒可是你親手遞給皇上喝的……”
肖後氣得臉色發青,猙獰的臉孔更加扭曲,“你冷瀲月,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手奮力扒上前去,企圖扯住她的衣角。
誰料被冷瀲月厭惡地躲來,秀顏微蹙,臉色冷冷地,不與理會。
“你這個瘋婦,殺了我父皇,今日我要替父報仇!”帝瑾羽冷若冰霜的顏上酷戮異然,一抹險惡的黯光隱現在眸心,拾起地上的長劍,對著那狼狽不堪的婦人,清澈的鳳眸裏閃過狠光,揚手簌地向前,對著肖後直刺而下……
“呃……”肖後眼底滿是恐惡,低瞼看著刺在自己胸口上的劍,那潺潺而湧的紅灩瞬間映紅了全身,努力地嚼著幾個字,“天兒……娘親不能……不能陪……你了……”頭一歪,永遠地倒塌在那華麗的龍鳳毯上,篤睜著雙瞳再也無法合上,一滴淚沁在眼窩,似乎在向那遠方的親人泣訴著……
驀然。
一股颶烈的冷襲向心髒,卷著全身的神經都崩了起來。
“不……母後……”床榻上的人兒驚厥而醒,男子騰地坐起身來,不停地大聲喘氣,額上冷汗滲湧。男子看了看周遭的環境才知是夢魘。忽而,心扭痛了一下。這哪裏是夢魘,這根本就是事實!
“帝瑾羽、冷瀲月,我帝釋天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帝釋天狠狠地毒咒著誓言,劍眸燃起憤恨的焰火,雙手隱約拳緊了,帶動著雙肩輕微地顫動。
忽而,一個清晰的腳步聲傳噠而來,卻在那帳蓬外停了下來。
“誰在外麵?”帝釋天冷聲道。
“翼王,是我,子墨。”帳外那人躬身答道。
“進來。”
纖長的手指撩開帳簾,慕子墨走了進來,輕盔短衫裹身,削瘦俊朗的臉龐上散射出熠熠暗紅色的光輝,更影射出一股久經戰場的狼煙味道,對著床榻上的人揖手抱拳,“翼王,一切進展順利,現在大軍已經逼近焰陽城關外!”
帝釋天穿著雪白的底衣站起身來,眸光驟亮,望著慕子墨,漠然冷笑,“看來這焰陽皇城已是盤中餐,指日可耐!”隨即頓了頓,想到一些問題,壓低聲線,“本王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稟翼王,莫將派去出的探子回報,那焰陽城的皇榜上已經張貼出來。”慕子墨藐著麵前邪魅又冷峻的男子。
“哦?寫得什麼?”
慕子墨怎能不知道這是他的一塊心病,眼眸沉了沉,淡然答道,“那賊皇帝準備在三日後冊封立後,娶得正是相府千金冷瀲月。”
“哦,哼哼!這一對狗男女還正準備辦喜事啊!子墨,這喜酒怎麼能少了本王這一杯羹呢!嗬嗬,兵臨城下,我看還是讓本王送他們上西天去快活吧!”帝釋天眼光一怔不怔,犀利的芒硝礫閃其澗,喝令道,“立即傳令下去,全軍加緊力度,務必在三日內攻克焰陽城!”
“是!子墨諾命!”慕子墨隨即抱拳躬身,微一頜首退出帳去。
帝釋天沉著俊顏,拿起桌案上的長劍,端倪在眼前,讓那抹鏡光反射到眼底,倏地,手舞劍柄,幾個翻轉然後脫手,簌地一下,長劍直脫手直直地釘在對麵的木樁上。
淩厲的眼光焰著複仇的火苗……
魅夜星空,爍閃其澗,華麗的黯幕裏卷軸著一嫋低調的奢華。皇城四處顯得有蕭寂,相較繁盛之時清冷了許多。
焰陽皇城一角的空氣中,飄浮著一縷綿長的嘯聲,婉轉悠揚的笛聲甚是飄渺,蕩漾在空氣中形成一種牢不可破的意境。
月星宮,一襲倩影立在殿中,華麗瑰蔓的白裳冰豔勝雪,當這股音律飄浮入耳時,那白裳的主人眉間微蹙,接著單手揖在身後,昂首快步地朝著那音律的發聲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