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虞無痕(1 / 2)

夜幕如鬼魅般降臨,四下裏如死一般靜寂。

鍾無虞還是呆坐在池水邊,目光像旁邊白天所釣的死魚一樣,呆滯無光,他用右手三指抓起旁邊一壇“花雕”,仰麵就喝,不,是倒,直接倒。

瞬間倒完,砸碎在地,他身前已砸碎多少個酒壇。

但他還沒醉,他還在倒,還在砸。

他想醉,卻怎麼也醉不了,已喝了二十幾壇酒了,他卻還是清醒得很,但他的心卻痛苦得很,無言地痛,痛徹心扉。

“唉,別人是慢慢地品酒,你卻在用酒洗澡,佩服佩服。”

鍾無虞被大嚇一跳,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是什麼人在說話,是什麼人能找到他?來人竟悄無聲息,他竟毫無察覺。

他猛一回頭,眼瞧見一人,這人一身華麗錦服,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手持一把空無字畫的折扇,竟是他——蕭無痕。

“是你?你——”鍾無虞以為自己醉了,不敢相信。

但他不得不相信,因為蕭無痕已在他旁邊坐下,竟也捧起他身邊的一壇酒要喝起來,隻不過,他倒在一隻通體透亮的小杯中,一隻價值不菲地琥珀杯。

“花雕”酒倒入杯中,竟已變了顏色,黃裏透紅,看起來格外誘人。

蕭無痕舉杯一飲而盡,一連竟喝下十杯,連歎好酒。

鍾無虞怔怔地望向他,竟已忘記自己也正在喝酒,他像欣賞一個絕色美人一樣死盯著蕭無痕連連品酒。

良久,鍾無虞終於開口:“你為何要來?來看我笑話嗎?”

蕭無痕朗聲一笑,便直身而起,道:“鍾師弟,我看你一人喝酒無趣,所以來陪陪你。”他頓一頓,又道:“況且美酒並不是這樣喝的。”

鍾無虞苦笑道:“不這樣喝,痛快嗎?像你那樣,就是喝酒嗎?”

蕭無痕瀟灑地打開空無字畫的折扇,搖頭道:“你痛快嗎?你連師妹都保護不了,你痛快嗎?還有——”

蕭無痕手中折扇已掉落在地,因為他的喉嚨已被鍾無虞死死掐住,已發不出任何聲音。

誰也沒有看清鍾無虞是如何出手的。

他右手的三指已在蕭無痕的咽喉上,蕭無痕的一張俊臉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像旁邊的死魚眼一樣突出。

蕭無痕的喉嚨裏嘎嘎作響,似要說話,“黑……鷹……”,這話自被掐住的喉嚨裏擠出來,卻瞬間讓鍾無虞住手了。

“快說,你知道黑鷹山莊的什麼,我就知道,你並不是來喝酒的。”鍾無虞仍怒氣難平,狠狠作聲。

蕭無痕無可奈何地揉揉自己差點被掐斷的喉嚨,苦笑道:“鍾師弟,我就隻不過喝了你十杯花雕而已,你也太看不開了,唉――”

鍾無虞怒視他道:“別說廢話,快說黑鷹山莊,況且,我也不想和你喝酒。”

蕭無痕道:“鍾師弟太過心急,聽為兄慢慢道來。”

他頓一頓,道:“師弟,你聽說過‘鷹麵郎君’陰揚這個人嗎?”

鍾無虞臉上似有懼色,道:“竟是他——”

蕭無痕道:“相信師弟是有耳聞的,自你隱退江湖十年之久,他就出現了,‘鷹麵郎君’陰揚擅用一把黑鞘長劍,劍鞘烏黑,劍把形似鷹嘴,劍身長五尺零一分,寬三寸四分,劍身狹長,背自身後,人稱之為‘鷹劍’,劍出鞘,一麵黑,一麵白,仿佛黑夜與白晝,又好似地獄黑白無常,黑得可怕,白得瘮人,所使劍法自謂‘陰陽劍法’,所謂‘鷹劍’出鞘,視眾生為羔羊,必肆意屠戮,血濺四方,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