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諸事(1 / 2)

沈琛到底心疼沈鬱,讓下人拿來的荊條,幾乎沒什麼刺,雖鬆亭力氣不,也未曾手下留情,沈鬱所受之傷,卻遠遠比不上當日沈馥,但沈馥也沒有把她逼上死路,而是帶著周芸等人回到藏珠院,那以後,正院跟藏珠院越發勢同水火,而軟玉,越發寡言少語。

那件事過後沒多久,沈馥就聽聞圓融被沈琛送進京兆府大牢關押起來,是年後就要發配流放,沈馥不太關心,畢竟是已經處理完的事情,而在新年來臨之際,沈泉的教書先生,也終於入住沈家,沈馥打算親自去看看這人。

“姑娘。”

進來的是芳主,這些日子,軟玉有意無意避開沈馥,原先一等丫鬟的空位,沈馥也就索性提拔芳主鬆亭兩個人,如今藏珠院裏頭,人人都覺得軟玉失勢,削尖腦袋想把軟玉擠下去,但沈馥並未給旁人機會,卻也不親近軟玉,這會兒芳主進來,正要稟報教書先生的事,鬆亭卻急匆匆從背後闖進來,冒冒失失的開口:“姑、姑娘…!不好!那個九皇子!還有二郎都來了!江南那一群婆姨,這會兒在門口呢!”

她急匆匆,毛毛躁躁的樣子看的芳主好生無奈,與此同時,沈馥往頭上戴簪子的動作也微微停滯,不大敢相信的側頭去看,滿臉驚詫,隱約還有點畏懼:“你的是…祖母跟攜寧姑姑,已經到咱們大門口,還跟燭照哥哥以及九皇子撞上了?攜寧姑姑帶沒帶點絳?”

鬆亭一概搖頭,她隻曉得那老婆婆是姑娘祖母,年輕一輩的沈家人她是半個不認識,沈馥頗感頭疼,倘或江南宅院來的隻是祖母跟那個不嫁沈琛便終身不嫁人的攜寧姑姑也就罷,若是將那個被撿來的,卻頂會死纏爛打的點絳也帶來,又撞上那兩位人中龍鳳,想必不能善了,一想到每回雞飛狗跳的姿態,沈馥就覺得自個兒頭都變大,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匆匆起身就要拿大氅出門,偏又找不到,情急之下,沈馥不由提高嗓音:“軟玉,我那件狐狸毛的大氅在哪兒?快拿來,咱們去見見她們,免得出亂子。”

軟玉是避開沈馥,實則時時刻刻都等著沈馥喚她,這會兒既得沈馥呼喚,自然也就不鬧什麼別扭,剛進門就輕車熟路將沈馥衣裳拿出,替她收拾清楚,芳主跟鬆亭知情識趣,鬆亭更是仗著年紀開口調笑:“果然姑娘最疼軟玉姐姐,軟玉姐姐也疼姑娘,這麼一叫,姐姐來的飛快,又穩重,怨不得我們兩個總是在姑娘這裏吃掛落。”

沈馥軟玉都是臉皮薄的主,這會兒給這麼一,雙雙臉紅,軟玉不客氣,伸出指頭在鬆亭額上狠戳,又好氣又好笑:“油嘴滑舌的潑猴!仗著我這段日子心裏不爽利沒空收拾,倒編排起我來,看我待會兒回來,讓不讓芳主撕爛你的嘴!”

鬆亭又是疊聲討饒,這些日子的不痛快與沉鬱,倒在幾個姑娘家的嬉笑間煙消雲散,藏珠院裏那些惦記軟玉位置的,這會兒聽見屋子裏一陣陣歡聲笑語,個個都唉聲歎氣,那點爭強好勝的心,也被掐的幹幹淨淨,軟玉的威風大漲,暫且不提。

藏珠院裏頭一群人往這邊趕,正門外,宋衿跟藺赦也頗為難堪,那沈老夫人合青大襖,額上戴昭君套,藏青白領對襟,花白發上華勝老氣,看著倒也端莊,偏偏半點不管此刻糾纏他倆的女子,那姑娘額角一點朱砂,豔麗,看著比沈馥幾歲,胭脂雪窄褃襖,下頭配條水紅裙子,齊整金頭麵,鮮亮而招搖,吊梢丹鳳眼,水灣眉,唇薄得不像話,這會兒仗著年紀,親親熱熱就往宋衿懷裏湊,眼風還不住往藺赦那裏落,口中吳儂軟語聽著竟有些膩味:“燭照哥哥,好多時候不見,你怎麼不搭理我?這位又是誰家的哥哥,好俊。”

藺赦不待見她,更是不搭理,宋衿卻深知這位是沈老夫人心尖尖,那位沈家老姑娘攜寧的心頭寶,倘或惹得這位哭鬧,指不定就要把賬算在藏珠身上,他如何舍得她新年裏都不快活?因而心中再膩味,也不得不勉強應付:“這是九皇子,點絳,不可造次,再過些日子,我與你藏珠姐姐就要成親,你莫要胡來。”

他本意是提醒這姑娘不要在皇室跟前放肆,卻沒料到這點絳自幼在江南給嬌養慣,生的又好,成都被人來日要做皇妃,此刻見個皇子,哪能輕易放過,隻見她離開宋衿,巧笑嫣然湊藺赦麵前,嬌滴滴又要開口,偏這會兒沈馥趕來,看她這副作態一陣頭疼,連忙開口製止:“點絳,莫要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