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京都的城防圖,豐曜心裏原本隻有三分的把握一下躍至五分,太子啊太子,即便是滿朝官員皆入了你的陣營,手上沒有兵權又能鎮得住誰?
如今大軍都被司馬懷北帶出去迎敵了,除去守衛京都的城防營,最近的一個便是霞山軍營了。其他的,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人人皆知道南方駐紮的軍隊是他豐曜一手帶出來的,又怎麼可能幫著太子來對付他呢?
至於霞山嘛,石宜將軍雖然像個刺頭似的處處不服他,但實實在在是他豐曜的人。隻因他們各自帶兵掌權,怕私交過甚引起季武帝的忌憚,所以才在人前演出這副不和的模樣。
城防營不過萬把個人,即便是加上宮裏的禁衛軍,也超不出一萬五,但是石宜手下,那可是五萬精銳啊,拿下皇城,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當然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走這一步。
清晨,天才蒙蒙亮,瑾蘇便扮做小太監,拿著空青給她的令牌,不動聲色的跟了采買的隊伍一道進了皇宮。
因為宮裏增加了守衛,所以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肅穆。鑒於她對地形還比較熟悉,所以悄無聲息的躲到了季武帝的寢殿外。卯時三刻,駐守的寢殿外的侍衛們進行輪換,同時給進殿清掃的宮人方形。
瑾蘇拿著事先準備好的笤帚,低著頭,邁著小碎步,尾隨在隊伍的後頭,名正言順的進了殿內。
進殿後,宮人們自覺散開,各自忙活起來。瑾蘇雖低著頭,卻一直在暗中觀察。
季武帝的寢殿她從未踏足,但是憑經驗來說,床榻應當在屏風後。她拿著笤帚假意掃了幾下,環顧一圈下來,似乎也沒人注意到她,於是便偷摸的,往屏風後去了。
果不其然,抬眼便見到了床榻之上的季武帝。
當然了,裏頭除了有守在床邊的祁天,還有蹲在藥爐旁的花青,以及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
藥爐之上,文火燉得吧嗒吧嗒響,可是從裏麵飄出來的氣味裏,瑾蘇隻聞出是人參和鬆茸等上好的補品。
不應該啊,季武帝病倒這麼久,就算是藥不是在這兒煎的,那總是在這兒吃的呀,怎麼會半點藥氣都沒有呢?這也太奇怪了吧。
為了更靠得再近一些,瑾蘇將笤帚放下,拿出一塊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
偷摸看了季武帝幾眼,人雖然是昏睡著,但是麵容上不見一絲痛苦,安詳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被病症折磨的人。
突然“砰”的一聲響,驚得所有人都朝花青看去,隻見花青麵前的藥爐翻到在地,而藥罐裏那些藥材,也都七零八落的撒落在地。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花青當即跪下認錯。
“哎呀呀,你說你,在禦前當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還這樣不小心!若是延誤了救治皇上,你便等著被千刀萬剮吧!”祁天當下黑著臉責罵,轉而又對太醫賠笑道,“立太醫啊,看能不能勞煩您再跑一趟太醫院呐?”
原來,那個穿著官服的男子是太醫,嗬,想必也是太子的人吧。
那太醫不耐煩的冷哼了一聲,拂了袖子,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