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沒錯!”周雲逸接過話茬道:“削藩之後,皇位被迫傳給了當今皇帝的祖父,也就是仁德皇帝。仁德皇帝有兩位弟弟,一位妹妹。我這一枝就是仁德皇帝最的弟弟那一脈。不過和當今聖上那一脈一樣,我們這一脈也是兩代單傳,到了竹溪這一代,夫人給我們家生了三個娃娃,我們這一脈才算是枝繁葉茂啊。”
“仁德皇帝的另外一個弟弟,在仁德皇帝繼位不久就不知去向了。整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徹底的沒有了任何的訊息。”田先生輕聲道,目光不知何時已經飄到了窗外的盆景之上,看起來有些悵惘。
“失蹤了?”福伯大惑不解。
田先生輕聲道:“如果是單純的失蹤,也還就簡單了。你如果熟讀《帝國通史》,在仁德皇帝的本紀裏麵,對他的這位失蹤的弟弟是隻字未提!好像這位這位弟弟從來就不存在一樣。”
道這裏,田先生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話鋒一轉,道:“不好意思,偏題了!削藩之後,定下的規矩是所有成年皇室男丁都要離開京城,對女眷並沒有這個要求。再加上仁德皇帝繼位的時候,這位妹妹才七八歲,所以當時仁德皇帝的妹妹就留在了京城,封號聖雅公主。巧合的是,這位聖雅公主的夫家也是三代單傳。當今的京城治安軍衙門主官趙亞夫就是聖雅公主的兒子。雖然年齡和王爺相仿,但是著實比王爺要大上一個備份。趙亞夫有一個兒子,今年應該十五六歲了。”
周雲逸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這麼算來,隻有竹溪符合要求了?!”
田先生道:“是,也不是!”
“何解?”
“是,是竹溪是血緣和皇帝最近的未成年後代。不是,是因為竹溪是女兒身。另外,規矩都是皇帝定的,為什麼之後皇室男性的後代才可以被收為義子呐?!留守在京城中那麼多公主、郡主的子女,隻要當今聖上有心,從中選出一個兩個看著順眼的收為義子,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臣反對!”
“哎呀,先生啊,你就不要拐彎抹角了!竹溪是我最疼愛的孩子,在這南山城她可以無憂無慮,京城那可是吃人骨頭都不吐的旋渦啊!”一向閑雲野鶴的周雲逸此時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從出生開始,就在這南山城成長、生活,周雲逸並沒有經曆過什麼朝局陰謀。大周給親王的俸祿足夠優厚,再加上祖輩父輩傳下來的財富,周雲逸也不用去操勞生計的事情。平日裏閑雲野鶴,做事情也不緊不慢。不過畢竟還是皇室宗親,對皇家權術爭鬥、朝野紛爭這些事情也不是全然不知。隻是在以往,終究是紙上得來,從先生處聽到,並不覺得特別真切。而現在真真切切的要發生在自己女兒的身上,這種忽然置身於巨大未知當中的恐懼,讓周雲逸再也坐不住了。
“王爺,在我看來。”田先生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語氣果決的道:“宣竹溪郡主進京的聖旨,很有可能是有人攛掇皇帝發出來的。並且,攛掇皇帝下召的這些人,生怕別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才喬裝打扮,暗度陳倉!按照常理來,既然能攛掇皇帝下聖旨,那皇帝就是他們的後台。可他們的表現又如此的露怯,隻能明一點:皇帝的龍體已經…已經不足以再撐得起朝局了!”
雖然田先生本意是想皇帝龍體垮了,話到嘴邊,田先生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表達。
“你是,有些人擔心當今聖上龍馭賓後會遭到報複,想靠擁立新君來繼續蔭蔽自己?!”雖然很不願意的出來這個結論,周雲逸還是緩緩的出來這個似乎已經明朗的猜想。南山城十月的夜風吹過,周雲逸隻覺得手腳都有些涼了…。
“那竹溪郡主豈不是很危險!”福伯有些憂慮的道。福伯自就在王府之中,雖然是仆人,但深的王爺的信任,和王爺的家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王爺的孩子都是他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對竹溪的感情比起王爺來也差不了多少。
田先生緩緩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