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具體的,你問問你這個好——”
“啊——,好疼!”
李秋瑾剛要說讓沈靖風好好問問周妙茹,卻被周妙茹那一聲尖叫適當化解。她衝著撕心裂肺喊疼的周妙茹看過去,竟看到她下.體的在劇烈出血。
好狠的女人。
周妙茹可以為了讓沈靖風弄死她而毀掉自己的孩子,而她作為一個醫生,卻做不到無動於衷。
“快,送去附近的西醫醫院,她現在需要做手術。”李秋瑾立即發出職業性的命令,中醫隻能保住還在腹中的胎兒,卻保不住已經有流產跡象的嬰兒。
沈靖風這次倒沒廢話,直接喊人來,一群人簇擁著送周妙茹去醫院。李秋瑾本來也想跟出去看情況,可腳剛邁出門檻就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隱約覺得身子在不停晃動,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入耳中,“快點抬,夫人還在醫院等著她救命呢?要是遲了大帥會打斷咱們的腿。”
“你說這女人也夠可憐,聽說做手術就是開膛破肚,還要被強行抽骨頭,這人被抽了骨頭還能活啊。”
聽到這,李秋瑾茫然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兩個下人用擔架抬著,周圍一片雪白,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藥水味。
這是醫院。
還沒等她多想,人已經被放在了一張病床上。很快,就聽到沈靖風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醒了?正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妙茹劇毒已經流入血液,必須換血才能徹底清楚那些毒液。”沈靖風雙手背在身後,冷峻的麵孔沒有半絲情緒。這樣殘忍的一段話,他卻說的非常輕鬆,就好像在說今日的天氣多好。
“這種事找醫生何必找我?”想起之前下人說的抽骨頭,李秋瑾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醫生說妙茹的造血幹細胞受劇毒汙染徹底壞死,而你骨髓剛好跟她匹配,就由你來抽這骨髓,償還下她毒的虧欠。事成之後,本帥對你的過錯既往不咎。”
這已經是他能對李秋瑾做到的最大容忍,要是換做一開始,自己很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可這幾天跟她相處下來,像是又有點受魔杖一樣對她下不了手。
“嗬——”李秋瑾低低冷笑兩聲,眼圈卻不爭氣的再次泛出眼淚。
原來如此。
她拚勁一切來愛這個男人,卻一次次得到他慘絕人寰的對待。
她可以為這個男人做任何事情,可她太過愚蠢。彼此分開過兩年,這兩年時間足於改變一個人。隻有她還傻傻停留在原地,眼前的沈靖風再不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不再值得她愛了。
糾糾纏纏十年,終於自己還是累了。
她痛苦的深深闔上眼,眼角有晶瑩淚光滑落,“休想我救她。”
“李秋瑾,我不是來跟你商量,而是來命令你,這是你唯一贖罪的機會!”沈靖風氣惱的攥住她衣領,這女人是真要逼他下手不成。
李秋瑾背脊一挺,脖子伸直,嘴角沁出一抹苦澀的笑,“殺了我,想抽哪根骨髓都可以。”
“別以為我下不了手!”沈靖風抽出槍對準她腦袋,眼神冷厲如地獄羅刹。
“你殺人無數,我不過是你手中微不足道的一具。不管你殺不殺我,咱們的情誼都算是徹底兩清了。”
“休想兩清,欠我的你一輩子也還不清!”沈靖風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李秋瑾說的‘兩清’二字猶如棒槌,在他胸口重重一擊,聽得他竟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