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她實在想不出靳堯突然發火的理由。一想到發生車禍時他為了自己奮不顧身,喬子安便在心裏告誡自己,別慌,慢慢來。
靜靜地坐在床上,低垂著眼瞼,渾身無力。可,想到靳堯莫名其妙的怒火,心中隱隱不安。
“喬子安,你有心嗎?告訴我你有心嗎?原以為你的心是石頭,如今看來,也隻對我時,心才沒溫度。”低沉沙啞的男聲,是劇烈的質問,內心如困獸般掙紮。
捶打牆壁的拳頭握的骨節咯咯作響,隱隱冒出血漬,形成血珠“啪嗒”一聲掉在潔白的地板上,鮮紅的顏色格外刺眼。
靜悄悄的病房裏,何時彌散在空氣中一股血腥味。因為懷孕而感官特別敏感的喬子安,似乎又恢複了敏感。
“——惡”
她猛地捂住嘴巴,蒼白著小臉,強迫自己吞下惡心的氣味。
“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有什麼話直說。”許出,喬子安伸手擦了擦嘴角,努力壓製住胃部不適。
她不想吵架,真的沒那個精力...隻想靜靜的躺會,睡會,安靜會。把世間的所以紛擾,隔絕與耳。
“喬子安啊——”
從胸口出傳來的震蕩,雙眸中一次次掩藏的失望,讓他心灰意冷。
愛情是什麼東西?
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你使出千百種方法都捂不熱她的心,看不到她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
二十七年,說長也挺長,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雙眸中的怒火烈焰隱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的疲憊,心髒的麻木,禿廢之氣彌漫周身。
“你休息吧,我還有事。”攏眉未散,神情木然的靳堯不在停留,轉身就要離開。
他怕衝動的心魔吞噬了理智,做出,做出傷害她的事。
“靳堯!”
這樣的靳堯,讓喬子安心慌。
似乎有什麼東西扯著她得心,她卻沒時間理會。慌張的掀開被子,下了床,小跑過去。
柔若無骨的玉足,無聲地踩在潔白的地板上,腳指勻稱整齊地踩在地上,如十棵圓潤的蔥白,細膩半透明的白嫩腳背隱隱可見,皮下深處細小的血管。
“靳堯...你,沒事吧?”雙手垂在身側,顯得很拘謹,她低頭盯著自己踩在地上的腳趾。
那一刻,她說不上來的慌張從何而來。直覺該攔下她。
因為車禍原因,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小臉此刻更白了,小號的病服穿在她身上,空蕩蕩地,格外柔弱。垂在兩側的手指,無意識的扣著病服。
“追我作甚?”語氣淡淡,沒有一絲波瀾,冷峻的麵孔在很影中看不出絲毫。
咽下幹澀的口水,似乎淹沒未了爆發的委屈。
多可笑
他堂堂靳二少,竟有了“委屈”?
好笑
好笑
“沒,沒什麼事。”指甲透過病服掐進了肉裏,絲毫不知,隻冷冷的聲音讓她心顫。
“回去吧。”不在停留,大步離開。
喬子安站在原地不動,指甲扣皺了大腿外側的病服。
到底...是因為什麼?
...
“你們怎麼過來?”
看到推門而入的喬父喬母,躺在病床上的喬子安連忙坐起來,眼裏盡是責怪。
“這孩子說什麼話。你們夫妻出了車禍,我這當媽的怎麼能不來?”喬母指了指床頭櫃,示意提著水果的喬父放上去後,才有功夫打量女兒。
“好端端的從家裏出來,沒走多遠就出了車禍我能不擔心嘛。有沒有傷著哪?”
喬母打量了一番,沒看到有女兒身上有過包紮地方,暗暗鬆了口氣。
又支使丈夫去洗些女兒愛吃的水果,才繼續說:“昨晚接到你婆婆電話,嚇死我了,本來打算來看你們。不過我沒告訴你爸。他這人你清楚,我不在身邊他肯定睡不著。他身上又有病,我也不好折騰,就喊了你姐來看你。”
“媽,對不起。我又讓您擔心。”握住喬母已經粗糙的掌心,喬子安紅了眼眶。
“傻孩子,跟媽說什麼客套話,你是我十月懷胎剩下來的肉疙瘩,我不關心你還能去關心誰?”
“來,吃些水果。爸特意買了些你愛吃的。”沒一會兒功夫,果盤已經被喬父填滿,順勢拿出叉子,弄了塊水果遞給女兒。
“怎麼就你一個人?”喬母剛進來便覺奇怪,怎麼就女兒一個人。
“婆婆守了我一晚……”
“怎麼能給她吃這些東西?”
身穿白大褂,胸前掛了一直筆的薑歡走了進來。看到喬子安手裏的叉子皺了下眉,神情不悅:“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分輕重?從昨晚到現在都未吃東西,本就孕吐嚴重,被你這折騰,胃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