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醒來,身體很虛,受不了任何打擊,你說話時注意點。”靳堯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卻帶了些許溫柔,“不該說的話,你應該很清楚。”
“你放心,我明白輕重,15分鍾後到醫院。”頓了下,想到日漸消瘦的喬母,心裏難受,“阿姨如果知道安安醒了,一定會非常開心,到時我帶著阿姨一起去。隻是喬叔叔的事,我會跟阿姨說明白。”
“嗯。”男人聲音淡淡,帶著一抹憂傷。
樂萌掛了電話,快速的換了外出的衣服拿起車鑰匙,包包衝出了家門,從車庫取了車,快速開往喬家。
……
“安安,安安……”一年多重打擊陳欣爆瘦到隻有90多斤,人還沒來得及進來,聲音便帶著哭腔喊了出來。
丈夫去世,外孫女去世,女兒昏迷不醒多天,甚至連她父親的葬禮都沒能參加,這重重打擊,讓陳欣心灰意冷,甚至覺得活著沒意思……曾經想著自殺去底下陪著丈夫,可是想著自己如果也去了,就女兒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便渾身疼的難受。
安安沒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在跟著讓她擔心,這孩子還不得垮掉啊!
“媽?”
猛地睜開眼睛喬子安慌忙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已經衝過來的喬母連聲阻止,“你就在床上老實的坐好,別折騰,媽又不是走不動。”
說著話,樂萌同陳欣來到了病床前。
“媽,樂萌……”望著兩人,喬子安僅僅叫了兩句人,女兒的離去是她身體裏的一個傷口,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傷口,會讓她疼,會讓她哭,會讓她撕心裂肺的走不出女兒的悲痛中。
“好了好了,麼來了,怎麼哭了……”陳欣同樣是母親,如何不明白女兒的心情。
可是孩子既然人去了,再多的言語都無法去改變事實,安安還年輕得往前看。
“就是,我們來了高興才對,怎麼哭了呢!”樂萌眼裏含笑水漬,嘴裏卻逗弄著喬子安,更是心疼的抹點她眼角的淚水。
“看到你們來了,我激動的不成嘛……”喬子安故作嬌嗔地望著兩人,她雖身體虛,神經卻是敏感,下意識看了看母親身後,沒看到父親,不禁疑惑到,“媽,爸呢?爸怎麼沒來?在公司嗎?”
想來想去,也就是這麼個理由,才能讓爸脫不開身來醫院看自己。
“是啊,這不是月底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到月底財務什麼的一團糟,你爸不去坐鎮,隻會亂上加亂,就她那性格怎麼能任由這種情況下去……估計晚一點他回過來。”扯出一抹笑的陳欣,心裏卻在流血。
望著女兒的目光帶著悲傷,卻在下一秒快速收回,濕潤的眼睛連忙垂下,手裏故作有事地理了理女兒身下的被子,“我帶了些清淡的粥,你趁熱喝點。”說著就去拿保溫盒,剛打開蓋子,卻輕聲“呀”了一聲,才疑惑道,“我記得來的時候刷的幹幹淨淨的,這會兒功夫怎麼這麼髒,我去衛生間衝衝,瞬間把粥涼涼……”
陳欣說著話,腳下的步子有些倉促,卻快速點進了衛生間,她怕自己在帶下去,會控製不住地哭出聲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別強撐著。”見安安搖了搖頭,又瞥了眼幾乎落荒而逃的喬母,隨便找了個話題,“靳二少呢?怎麼沒見靳二少,你不知道,你一昏迷就是一個多禮拜,靳二少每天在醫院守著你,公司不去,家也不會,甚至把病房當成了住處,前幾天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地,還是前幾天靳老爺子罵了一頓,才把自己弄的幹淨些。”
說這話時,可能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的,眼睛卻在觀察著喬子安的一舉一動。
孩子的事不是任何人能想到的,這其實也不能怪靳二少,隻是安安需要一個宣泄口,樂萌寧願自私些。
“我要離婚,和他離婚……”說道這,喬子安扯出一抹譏諷,才淡淡道,“其實我不能算離婚吧,畢竟我們之前簽的一年協議也沒幾天就到期了。”
閉了閉眼睛,喬子安緩緩地躺回了床上,畢竟剛醒來,身體虛弱的離開,能撐著說這麼多話,已經是她咬牙堅持極限了。
樂萌聽的有些傻眼,回過神來才反問道,“為什麼離婚?”
這個時候難道不是夫妻兩人感情曾經的時候的嘛?怎麼突然冒出離婚?
“沒想為什麼,協議是我們共同簽的字,白字黑字再那擺著,我隻想讓自己走的好看點…”喬子安拉了拉被子,笑的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