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秋到深秋的過度,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走遠了,迎來了初冬。
或許因為之前的日子過得太幸福,以至於讓他忘了時間悄悄地流逝。如今,那幸福因為自己徹底打散了了,孩子沒了……
此時此刻的靳堯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眉宇間盡是疲憊,一雙厚實的大掌,緊緊地握住被子上,那雙纖細的手抵在唇瓣上。
整整一個禮拜了,喬子安整整昏迷一個禮拜,絲毫沒想清醒的跡象。
對於女兒的內疚,對嶽父的內疚,他身為男人無法言語。如今女兒的屍體還在單獨隔出的嬰兒房裏,那裏的氣溫很低很低……
嶽父的喪禮處於內疚,辦的很風光,可是人死後再風光又有何用?可是,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他對嶽父的內疚。
可是,嶽父的喪禮上卻依舊出現了遺憾。
“安安,我知道你怪我,但請別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好嗎?”男人吻了溫女人冰冷的手背,緩緩籲了口氣,聲音嘶啞,“隻要你想來,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即使……”
話突然一頓,男人潮紅的眼眶隱隱含水漬,緩緩垂下頭來。
“……我要離婚。”病床上緊閉眼睛的女人,陡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眸子裏沒想一絲感情,唯有冷冰冰,沒想溫度。
“安安……”猛地抬頭看向病床上的女人,靳堯眼睛帶著前所未有的心喜,之後,以為是自己幻覺,他快速站起來,彎腰去看女人。
“安安……你真的醒過來?”男人厚實的大掌緊緊抱住床上的女人。
這一刻,才真真正正的確定她是真的醒了。
“我要離婚……”女人聲音沒想任何起伏,甚至帶著一抹死氣沉沉。
“你……要離婚?”從驚喜中漸漸反應過來的靳堯一雙冷眸裏帶著意外,以及意外後的平靜。
“你說過,隻要我醒來什麼都答應,怎麼,這話緊緊過去幾分鍾便反悔了嗎?”喬子安扯出一抹譏諷,轉而重新閉上了眼睛。
“等你身體養好了,再談這事。”男人避重就輕地吐出口,臉上的欣喜消失了,留下的隻是精疲力盡。
“靳先生,我要離婚……”重新睜開眼睛的喬子安仿佛沒看到他眉宇間的疲憊,聲音冷淡。
隻要一想到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她便無法跟眼前這了男人生活在一起,甚至心裏的恨意讓她幾乎失去機智。
放在被子上的手緊緊地抓住被子,手背隱隱冒著青筋,讓她整人看起來格外冷靜。
“目前來說我並不想跟你談這些,等你把身體養好,之後,我們坐下來冷靜的談,我遵守承諾達成你所說的一切。”男人重新坐回椅子上,神情嚴肅帶著一抹妥協。
孩子是他的過錯,嶽父的更是他的一切責任,隻希望以後知道真相的喬子安不會更恨自己幾分。
可是這個喜歡了那麼多年的女人,如今要離開兩人的婚姻。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麻煩通知我的家人。”從睜開眼的那一刻,便一直冷漠相待喬子安再次閉上了眼睛。
“好好休息。”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眸眼裏的悲痛一閃而過,卻沒遲疑,轉而大步離開了。
“咯吱——”門被人帶聲,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聲音。
病床上的躺著的女人,眼角處不斷滑落水珠。
女兒,我的女兒,是媽媽沒用,讓你走的那麼痛苦,甚至媽媽連最後一眼都沒能看到你,希望來生我們在續母女緣,讓媽媽在愛你一次……
……
“嘟嘟嘟……”最近幾天都睡不好的樂萌被這一陣嗡嗡聲吵醒,臉上充滿著憤怒,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眼睛都會來不及睜開,就胡亂的按了下屏幕,電話竟然接通了。
“來醫院一趟。”冷寒的聲音沒想絲毫欺負,卻讓接電話的人猛地發了個冷顫。
“拜托,我不是24小時忙碌的機器人,目前我需要休息,在睡覺,所以無論你有什麼急事,請麻煩晚點再找我,至於現在,麻煩您把電話掛了。”樂萌恨的咬牙切齒。
以往隻要接到靳二少的電話,樂萌總會條件性的反射,渾身緊張,精神緊繃,隻是這段時間兩人一直通過電話來決定喬父的葬禮。
所以樂萌也沒了以往的緊張。
“安安醒了……”男人聲音淡淡沒想起伏,聽進耳裏群隱隱帶著一絲悲痛。
“安安醒了……”樂萌腦袋混沌著,嘴裏重複著,隨即睜大了眼睛,猛地尖叫出聲,“啊!安安醒了?是不是。你再說一遍……”
突地掀開被子的樂萌慌忙去衣櫃裏拿衣服,手機卻舍不得放下,隻想通過靳二少的嘴裏敘述著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