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漓漓故作輕鬆模樣,像是看好戲一般戲謔地問:“哦?我王兄的婚事?”
她與薑越一母同胞,她還不了解他嗎?他自就對北冥玖情根深種,所以在她十六歲那年,先王就把北冥玖指給了薑越,免得他整日心不在焉胡思亂想。
那時北冥玖也是欣然答應的。
“也怨我,太後選了日子,想要讓我與王君完婚,那日下朝,我不該拒絕王君。”
“什麼?你……竟拒絕了吾王兄?這是為何?”
“喪期未滿,家父遺體也未曾找到,叫我如何隻顧自己事情?”
“那……吾王兄沒有責怪你?”
“他什麼都沒有就離開了,大概是生氣的。”
“嗬,你可真會為自己脫身,吾母後是被你和薑越氣病的,與本公主無關。”
母後能不生氣嗎?她兒子薑越可是堂堂王君,不老也不醜,下的女人見了他都恨不得投懷送抱,北冥玖竟然拒絕他!
薑漓漓知道北冥玖與他爹感情深厚,她從就展露了在武藝上的賦,而她的父親是個愛才的人,可憐北冥玖四歲就沒了娘,一個大老爺們把一個頑劣不堪的女孩一本正經的當野孩子養,以至於他們父女兩感情深厚。
可不如人意,三年前,在那次與瑉國的大戰中,北冥老爹帶了五百精兵去追擊敵人,卻再也沒能回來,連屍首都未能找到。
屍首?
薑漓漓又想起了在那青花樓裏偶爾看到的一幕。
“你爹是不是有一塊純綠色的玉佩?”
“對,你如何得知?”
“你爹是否把這玉佩轉贈了別人?昨日我在青樓裏看見那玉佩很特別。”
北冥玖聽完薑漓漓的話後,有些激動了,她抓住了薑漓漓的肩膀,皺著眉焦急地問:“那玉佩在誰的手上?”
薑漓漓有點被她的氣勢所嚇:“那日我沒看太仔細,聽那人是在山上撿到的玉佩,我沒看清那饒長相,隻記得與他一道的人話有些不同,舉手投足間都有些輕飄飄的,大約是個戲子,你去青花樓找那老嬤子打探一番,應該能找到。”
北冥玖拿著神劍:“公主,多謝您告知屬下如此重要的事情,玖就不陪了。”
北冥玖走了,還順走了她的千裏馬。
這些年來,薑漓漓看過了名山秀水,走遍了大江南北,那些奇異的景物她也已經看倦了,取而代之的,是四處奔波的疲累和居無定所的憂愁。外出多年,也未曾給她的母後和王兄送封竹簡,傳達她的訊息,也不知他們擔不擔憂。
突然心中有些恨意,她恨上不公,年華易逝,成熟太晚,懂事不多,追求又少,未遇良緣。
梳洗過後,薑漓漓邁出房門,恰逢今日陽光正好,野花初開,是個不錯的日子,適合長途奔波。
匆匆吃過食物他們就啟程了。回宮路途遙遠,最快也需要一月,盡管薑漓漓是一個特別沉得住氣的人,但到底心係家中的老母親,所以還是有些心急的。
百裏姹紫嫣紅的花開遍,清風自遠處傳來,薑漓漓的千裏馬也被人家順走了,所以宓香為她雇了一輛豪華的大馬車。
他們日夜奔馳,行程過半。
他們行到兩崖之間,這崖壁立千仞,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峰被人硬生生的從頂部割掉了一塊。這崖的名字很是滑稽,明明就是斷崖,偏偏崖上鑿了三個大字:無斷崖。兩崖上長滿了深深的綠苔,使崖麵黑暗一片,散發著陣陣陰暗的氣息。
兩崖之間,路也窄,可越是這樣,薑漓漓便越是快馬加鞭,想要衝過去,對於馬術,她非常有信心。
薑漓漓眼望著前方,猛烈的風從懸崖口衝進來,使地上的碎屑和稀少的枯葉朝她的方向湧來。
突然,有一耀眼的事物從懸崖頂部降落,直直的擋在薑漓漓前方不遠處。
安坐在馬車裏的灣灣突然衝了出來,不安分地叫著。
一陣的驚恐之間,薑漓漓已經狠狠抓住韁繩,勒住駿馬,馬兒騰空幾尺,發出一聲不滿的嘶鳴,她能知道,馬兒被韁繩勒住的痛苦。
緊接著又是兩聲駿馬的嘶鳴,墨寒和宓香也停了下來。
陰暗的道上站著一個女人,她穿著一身大紅,即使在這幽暗的道上也顯得非常耀眼,她的嘴像是沾了血一般,半露笑顏,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薑漓漓。
薑漓漓正納悶,怎麼會有人把喜服穿在身上呢?
薑漓漓耐心地問:“姑娘,能否讓個道,讓我們三人一狐先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