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江南蘇城。
“為什麼我不可以叫你媽咪?”
眼前的小豆丁已經快要齊腰,仰著臉看著我的樣子卻還是那麼可愛。
一轉眼,我帶他離開帝都,已經過了兩年。他長高長胖了很多,再也不是從前那個瘦小可憐的孩子,也活潑了許多。
但總還是會重複問我這同樣一個問題。
我隻好再耐心地解釋一次,我的養父是他的生父,所以我們是姐弟。
“什麼叫養父?和生父有什麼區別?”
小家夥的問題總是層出不窮,我便笑著說:“區別在於……”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對麵突然出現的身影太過熟悉。不知道多少次曾經在午夜夢回時因為這個身影哭醒,看著天花板失眠到天亮。
現在他驟然出現,我下意識地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嘶!好疼!
居然……是真的!
意識到這一點,我拖著薑希然轉身就走。
“當鴕鳥當了整整兩年,還沒當夠?”莫淩人高腿長,絲毫不費力便從身後越過我,將我堵在小巷子裏。
我被他逼得無路可退,卻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壞蛋!放開我姐姐!”
薑希然護在我身前,小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
“嗬!這小屁孩兒是薑家那個?”莫淩冷笑一聲,“長得和薑家人,真是一模一樣!”
“你……你別傷害他!”我被嚇了一跳,初見時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間消失全無,趕緊把薑希然拉到自己身後,“求你放我走吧!我們倆好不容易在這裏安定下來……”
“楚南風!”莫淩突然逼近,“你看我臉上,哪裏寫著可以隨便辜負?”
“我……我不是……我沒有……”
“還否認?”
他笑了起來,笑意卻令我感到難受。
“你明明恢複了記憶,卻什麼都不跟我說。你明明知道陸萱然是挑撥離間卻還是信她!你就因為我母親的一番說辭,便連一句話都不給我留就消失得幹幹淨淨!你再給我說一次你沒有!”
“我……”
委屈、憤怒、思念、驚懼……
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擁而上,我狠狠推了他一把大吼道:“那你要我怎麼辦?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未婚妻!可是實際上陸萱然才是!你輕信她的話害我坐牢!當初我怎麼解釋你連聽都不肯聽!還有你母親說了那樣的話……我親眼看著一個孩子摔死在麵前……希然是薑家最後的希望!我敢賭嗎?”
我衝著他大吼大叫,莫淩卻好像反而高興了一點,抬手來摸我的頭發,“那些事……”
“那些事我再也不想回憶!這兩年我好不容易過得平靜安穩!我求你讓我繼續這種生活!”
我不管不顧地推開他,拽著薑希然拚命往前跑。
“姐……那個哥哥好像……哭了?”薑希然回頭看了看,氣喘籲籲地跟我說:“他看起來好凶的樣子,怎麼可能哭呢?”
我的心口疼得厲害,見莫淩沒有追上來,才敢放緩了腳步。
“你看錯了。”
“姐姐……他到底是誰啊?”小家夥仰頭看著我,神色裏有幾分不安。
這孩子骨子裏還是十分敏感,我心裏的酸疼更重了幾分。
莫淩是誰?
是我刻入骨子裏去愛的男人!是我這一生唯一愛著的男人!是我此生唯一做夢都想和他共度餘生的人!
如果不是他……那就不必是任何人了。
我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唯恐一開口,眼淚就會控製不住!
我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當晚餐端上桌,薑希然嚐了一口就皺起小臉的時候,我才回神兒。
“怎麼了?不好吃?”
“好吃!”小家夥忙咀嚼了幾下把菜給咽了下去。
我狐疑地嚐了一口,馬上吐了出來。
這菜真是說不清是什麼味道……或許是我把堿麵當做鹽了。
我端開這盤菜,掩飾著道:“這個沒炒好,嚐嚐別的!”
說著就先去嚐了一下,然後發現,今晚的菜,實在沒有一道能入口的。
我歎了口氣放下筷子,“算了,我給你叫外賣吧!”
“不用了姐姐,我覺得用開水涮一下還是很好吃的!”
看著小家夥這麼懂事,我心裏更是說不出的難受,搖搖頭拉著他坐到沙發上叫了外賣。
“姐姐,咱們是不是……又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