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包廂門第二次被踹開時,裏麵已經是人去樓空。
當先的男人,麵色冷峻,目光沉沉地掃過屋內。
東倒西歪的酒瓶,桌翻椅倒的擺設,可以想象,這裏曾經曆過一場什麼樣的混亂。
一旁竄出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進去,將滿屋子找了個遍,可是沒有就是沒有,人都走了,一個都沒有留下。
她臉色煞白地轉身,正是去搬救兵的蘭姐。
她猛地一把抓住餐廳經理胸前的衣服:“人呢?跟我一起來的女孩去哪兒了?這個包廂裏的人都去哪兒了?!”
“都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前走的。”
“他們去哪裏了!”
餐廳經理難為道:“這、這個我們哪知道啊……但和您一起來的那位,落下了包沒帶走。”
說著,服務生就把兩個手包送上來,一個是她的,另一個是南風的。
如果南風是自己離開的,不可能會忘記手包這麼重要的東西。
除非……
她是被人帶走的!
這個可能性一浮起來,蘭姐渾身都冰涼了,眼眶通紅地望著門前不動如山的男人:“他該不會把笙笙帶走了吧?”
劉老板本就好色粗暴,南風落在他的手裏,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不言而喻。
越想蘭姐腳越軟,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跌倒。
男人倏地轉身,疾步離去,捕捉不到他的臉色如何,唯獨聲音冷入骨髓。
“查。”
身後數人齊聲應:“是!”
……
幸好現在大小場合都安裝有監控攝像頭,調取了餐廳門口的攝像頭,立即就找到了線索。
“陸先生,是這個男人帶走了南小姐。”宋琦送上來一張截圖。
畫麵中的男人用西裝外套將女人完全包住,僅露出一小半側臉,不過這也足夠認出那就是南風。
而抱著南風的這個男人,陸城遇同樣不陌生,一周前他們曾有過一麵之緣。
“渝城,江家的獨子。”他移開視線,凝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查他在哪個酒店下榻。”
宋琦立即去辦,不多時就有了答案。
“陸先生,查到了,是金虞酒店。”
同時,蘭姐握著手機跑上來:“陸少,南風給我打電話了!”
……
南風離開酒店後才發現,她的錢包和手機都落在了‘山海經’,身上什麼都沒有。
沒辦法,她隻能問路邊一家小賣店借電話,小賣店的老板倒是好心,沒怎麼問就把固話借給她了。
南風撥出那串熟悉的號碼,不多時就接通了。
“蘭姐,是我。”
“笙笙!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裏?”
“我沒事,我很好,你怎麼樣?”
“我也沒事。”蘭姐口吻滿是心有餘悸,“我找到人幫忙,但是回到包廂,所有人都不在了,我還以為你被他帶走了。”
“我被人救了,現在很安全。”
蘭姐真是被嚇到,連說了幾句‘那就好’。
南風卻是擔心:“蘭姐,劉老板會不會去黃金台找你麻煩?”
“他敢!”
“今兒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我好漢不吃眼前虧,你以為我真會怕他啊?他要是敢來黃金台,老娘就把今晚喝的酒加十倍灌還給他!”
有她這句話,南風也就放心了:“那就好,回頭再聯係。”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再次跟老板道謝。
揣著手,南風開始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陸公館在近郊,離這裏太遠,靠走路是走不到的。
夏末秋初的晚風有些涼,從四麵八方吹來的風鑽進她寬鬆的衣服裏,她不禁微蜷著身體。
隱約記得,五年前她離開家,也是這麼一個帶著寒氣的晚上。
那時候,她如孤魂野鬼般在街上遊蕩,無處可去,無枝可依,無數次希望會有人追上來,把她拉到任何一個溫暖的地方,可直到天亮,她都是一個人。
風刮過樹梢,枝葉發出簌簌的聲響,南風忽然停下腳步,仰起頭,路燈下,幾片葉子翩翩飛落。
“小學老師怎麼教你的?過馬路要走人行道!”
一股拉力,猛地將她拽向了路邊。
同時她撞入一個人的懷抱,寬厚,而炙熱。
南風倏地抬起頭,一瞬間仿佛交錯了歲月,錯亂了時光,當年渴望的竟就在此刻得以實現。
“你……”
她有些失神,呆呆地望著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背對著路燈,逆光處,他的身體周遭都被鍍上一層光暈,麵容有些看不太清楚。
“話都不會說了?”陸城遇凝視著她。
南風從回憶中抽身而出,低聲說:“沒……”
定了定神,她恢複如常:“陸少,你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