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雪，趙府四處都落了白。
一大早，趙琦妍和趙小六捧著手籠去了康寧堂，卻被告知老夫人還沒起身。
小六詫異了下，問李媽媽，“祖母平日不是卯時就起了嗎？現在早就過了辰時，怎麼還沒醒啊？”
李媽媽嫌小六話多，不悅的皺了兩下眉，板著臉道，“自打老夫人從京郊回來，身體就一直不爽利，上次去白雲觀得知沈夫人去了，回來以後連午睡都不不踏實，夜裏也常常被驚醒，也才剛睡下不久，還不知要睡到何時呢。”
“昨日剛下了雪，這天也怪冷的，要不然兩位姑娘先回，等老夫人醒了奴婢再派人去叫姑娘們過來請安？”
趙琦妍定眸望著李媽媽，雖然李媽媽全程表現的很正常，但她就是覺得李媽媽怪怪的。
就在小六想要應聲先回去的時候，她突然開口，“祖母病成這樣，我們當孫女兒的自然是要守在床前伺候，現在離開，豈不是要落個不孝的名聲？”
說著，她回頭吩咐，“海棠，你去百興林請周掌櫃，讓他過府給祖母瞧瞧。”
李媽媽麵上一怔，急聲道，“老夫人隻是睡不好，喝些安神的藥就無事了，不用去請大夫。”
看到趙琦妍和小六都朝自己看過來，她才感覺到自己情緒過於激動，隻好穩定心神道。
“老夫人近來喜歡多想，若是請周大夫過來，她會覺得自己生了大病，加重心裏負擔，奴婢也是擔心老夫人。”
趙琦妍凝眸打量著李媽媽，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這安神藥喝了這麼久，祖母卻還不見好轉，我請周大夫來給祖母探脈，也是擔心祖母。”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媽媽已經不能再說什麼，如果堅持不請大夫，就是心裏沒鬼也解釋不清了。
就在李媽媽在心裏躊躇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老夫人的咳嗽聲突然從內堂傳來。
緊接著，簾布挑開，她被女使扶著從裏麵走了出來。
李媽媽如釋重負，轉身走過去。
趙琦妍抬眸望過去。
祖母鬢發齊整，臉色紅潤，比平常的起色還要好上幾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睡醒，她外衣上沒係腰帶，衣服很寬鬆，看起來像是胖了一圈。
趙琦妍和小六並肩站在一起，等老夫人被扶著坐上軟塌後，兩人齊齊福身，行禮，“祖母慈安。”
“都用過早膳了嗎？”老夫人抬起蒼老的眸子看了兩人一眼，出聲問。
兩人齊聲回，“用過了。”
“坐吧。”老夫人說完，用目光示意李媽媽去上茶，之後把視線落到趙琦妍身上，“妍兒，你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祖母掛念。”趙琦妍笑著回道。
老夫人沉聲道，“頭前段氏派人來說，覺得對你不起，想當麵跟你道歉，卻又害怕你不見她，便想找我從中做個調和，我看她是誠心道歉，那日上山特意讓李媽媽去告知了她。”
“沒想到她竟然以命相搏，陷害你，索性你沒事，不然我也無法向你父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