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夫人說完，趙小六的目光朝趙琦妍看過來。
趙琦妍臉色淡淡的，“這件事不怪祖母，祖母也是為我好。剛才孫女兒聽李媽媽說，祖母近來夜裏睡的不好，剛想說請周大夫過府給祖母瞧瞧呢。”
李媽媽不動聲色的凝眸看了趙琦妍一眼。
“也不是什麼病，人上了年紀都這樣。”老夫人淡淡兩句話，就把病症歸結到她上了年紀，“近來喝了安神的湯藥，已經好多了，難為你受了這麼大的哭，還惦記我。”
“說了這麼些話，我又有些乏了，你們兩個也早些回去吧。”
一來一回之間，老夫人輕鬆把請大夫的事情推了過去，還下了逐客令。
趙琦妍和小六隻好站起身，道別離開。
從康寧堂出來，趙琦妍和小六並肩走了一會兒，才出聲問，“小六，剛才祖母說的那番話，你怎麼看？”
她指的是提到段氏的那番話。
“我覺得是我多疑了。”剛剛老夫人剛說完，小六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趙琦妍卻不這麼認為，“段氏已死，死無對證，祖母當然是說什麼都可以了，你有沒有發現，祖母臉上擦了粉？”
小六詫異的看向她，“擦粉了嗎？”
“擦了，”趙琦妍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還有，去道觀那日，祖母不光擦了粉，還畫了眉。”
小六在腦海中回想去道觀那日扶老夫人出門時，當時她聞到了脂粉味，還以為是自己塗多了，才有味道散出來。
“我從小在祖母身邊長大，除了父親升官的時候，要出去接聖旨，其他時候從沒見過祖母妝扮。”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趙琦妍邊走邊說，“女為悅己者容，祖母如果不是塗給心儀之人看的話，就是因為生病，臉色太差，又不想被我們看出來，所以才用胭脂遮蓋。”
而祖母年事已高，孫女兒一輩都成家立業了，已經過了再嫁的年紀，所以她傾向後者。
小六也瞬間領會了趙琦妍的意思，轉頭看著趙琦妍道，“難怪剛才你說要請周大夫過府，李媽媽的反應會那麼大。”
“五姐姐，祖母病了，父親肯定比誰都著急，我去找他一趟。”
小六說完就辭別趙琦妍，往趙良輔的書房去了。
趙琦妍知道，祖母一直是小六的心病，自從祖母回府，小六就寢食難安，總怕被祖母算計。
這樣也好，主動出擊總比等別人出手強。
趙琦妍剛回到梧桐苑不久，妗雲就回來了，因為奔波了一夜，她神情有些疲憊。
屏退了屋裏的下人，妗雲才一邊脫披風一邊走進裏間。
“姑娘，沈家被滅門的事估計再有半個時辰就會傳進京城了，蘇怡已經被安置好了，隻是現在風頭緊，她不能出來，等晚上了，奴婢帶姑娘過去。”
趙琦妍聽到沈家被滅門，臉上並沒有情緒起伏，拎著茶壺給妗雲倒茶，“沈欒楓是怎麼死的？”
妗雲把披風放好後，走過來，“被四爺一劍穿喉，他死的時候，奴婢就在邊上。”
大仇得報的感覺，讓趙琦妍心尖微微顫抖著，眼眶有些酸澀。
錦兒，你聽到了嗎？娘親為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