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司沉的威逼利誘之下,宋南衣還是解開了他的上衣扣子。
方才剛換了藥,白色的紗布透著淡淡的藥膏氣息。
不算太大的麵積,卻讓宋南衣禁不住緊張起來。
“你的傷口不是結痂了嗎?怎麼又貼紗布,難道昨晚真的被我踢裂了?”
瞧著跟前小貓兒焦灼的樣子,霍司沉十分受用。
繼而輕聲引導,“你拆開紗布看看。”
“你瘋啦?”渾然,宋南衣瞪大星眸,怒斥非常,“你想感染是不是?”
見宋南衣不肯上手,霍司沉隻能自己代勞。
輕輕的揭開了紗布,露出那個傷口來。
因為受傷的特殊性,傷口隻能上藥用紗布蓋住,並不能縫合,故而,宋南衣能看到裏麵漆黑一片,往下緩緩滲透著黃液和血水。
狼狽,又叫人心疼。
更多的,是詫異和驚慌。
她近乎屏住了呼吸,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傷口的邊緣,像是在確證真實性。
繼而才小臉煞白的去看霍司沉,“你這是槍傷,你幹什麼了?”
“正義的事情,”霍司沉道。
也是這一刻,宋南衣才突然間明白過來。
她對霍司沉的了解實在是少之又少。
知道他是南城隻手遮天的人物,是人人敬畏的霍少。
可連他是幹什麼的,為什麼總受傷,甚至會有這樣的傷口,都不知道。
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害怕嗎?”霍司沉問她。
不告訴小貓兒的原因之一,就是擔心她害怕、
會把這隻還沒養家的小貓兒給嚇跑的。
可子書山今天的話提醒了他。
一昧的隱瞞,反而是適得其反。
所以他選擇了坦誠,告訴小貓兒。
瞧著她蒼白如紙的臉頰,霍司沉突然就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
或許,還沒到時候的。
沉默了半晌,他這才輕聲道,“要是怕,我就去睡地上。”
可宋南衣拽住了他的胳膊。
緊咬著紅唇,泛不起點點血色。
甚至聲音裏都是顫抖的,“你現在有傷,不能去地上睡,再說我會影響你,還是一起睡吧,我盡可能的減少動作,免得傷到你。”
“不怕我?”霍司沉反問。
怕。
怎麼不怕。
她隻不過是個尋常小老百姓,這樣的傷口還是第一次見過,自然是害怕。
可霍司沉到底是她現在名義上的老公。
棄甲曳兵而逃,霍司沉幫了自己這麼多,自己就顯得太狼心狗肺了。
再者說。
霍司沉願意展示在自己的麵前,是因為信任自己。
她不是那種壞女人。
揚起頭來,琥珀般的眸子亮澄澄,像是倒映著漫天的星河,“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之後也會幫你上藥,盡可能的幫你瞞住。”
一向傲嬌的貓兒,突然擋在他跟前伸出爪牙,倒也有點護主的樣子。
霍司沉便輕聲笑起來,牽扯到傷口,又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伸手將宋南衣摟入懷中,頷首評價,“嗯,我看上的女人,果然一點都不孬。”
許是讓著患者的緣故,宋南衣並沒反駁,隻是盡可能的支起身子,免得壓到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