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修輕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顧如九剛洗完澡。
黑色的絲綢睡裙垂下,襯得肌膚越發如牛奶般白潤。
半幹的頭發垂落在肩頭,身上還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像是玫瑰的熱情,又像是梔子的純情。
這兩者同時出現在她的身上,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違和。
“我來吧。”溫言修說著,自然而然的從伺候的下人手中接過了毛巾。
他緩步,走到了顧如九旁邊坐下,一寸一寸的將她的頭發給擦幹。
沒有他想象中的緊張和害羞,顧如九隻是這樣靜靜的坐著,等著他擦頭發。
“如……如九,你知道我是誰嗎?”
廢了一陣子功夫,溫言修才能念出她的新名字。
顧如九毫不猶豫的點頭,“你是我的未婚夫,溫言修,也是我媽媽最得力的幫手,是厲公館的負責人。”
官方得不能再官方的回答。
甚至不帶任何一點自己的思緒,隻是這樣淡淡的說出口來而已。
這並不是溫言修想要的回答。
“那你對我有什麼印象嗎?”溫言修又問道。
她仍舊是搖頭,眼神中帶著幾分迷茫,“我不記得,都失憶了。”
是啊,若不是失憶,他哪來的機會成為宋南衣,不,顧如九的未婚夫。
全靠厲夫人幫忙不是嗎?
可這樣得來的未婚妻,溫言修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身體還屬於宋南衣,他實在是想不通,到底顧如九和宋南衣有什麼相同的地方。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宋南衣。
仿佛失去了靈魂,徹底的成為了厲夫人手底下的工具。
“你太用力了。”正想著,顧如九便請呼出聲。
溫言修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因為走神,將顧如九的頭發拽出去一截,扯得她頭皮有點疼。
“對不起。”溫言修說著,鬆開了毛巾。
顧如九就自己擦頭發,又恢複了平靜的樣子來。
溫言修隻是在邊上靜靜的看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等到顧如九要躺下睡覺,壓住了被子,這才有了一點反應。
他和顧如九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心中多少懷著一絲絲的僥幸,或許,顧如九會厭惡這種行為的。
至少這樣的厭惡和躲避,會讓他覺得像是在麵對以前的那個宋南衣,能得到一點真實感。
可顧如九什麼反應都沒有。
她隻是平靜的和溫言修躺在一起,麵上沒有半點表情。
在她的認知當中,她和溫言修已經訂了婚,那麼即便是同床共枕,也沒什麼關係的,不是嗎?
溫言修頹然了一陣子之後,便伸出了手去,想要進行下一步比較過分的動作。
就在他的手伸到顧如九的胸口時,總算是聽到了她的嗬斥聲。
可驚喜和開心隻不過維持了半秒鍾。
半秒鍾之後,顧如九說,“你現在受傷了,不應該這樣的。”
溫言修便徹底的失望了。
他翻身坐起來,又是深深的看了顧如九一眼,然後輕聲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要去參加一場葬禮,早上我再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