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回了家,四下找不著兒子,連晚飯也氣得沒用。秦仁明怕這事敗露,磨蹭到半夜才回。
他回了屋,看到她娘冷著臉,被嚇得跪了下去,還以為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
那一刻秦仁明的額頭出了細汗,背後也濕了一大片,整個身子抖如篩糠,差一點就要抱頭痛哭。
“娘,兒子知錯了?”他匍匐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秦仁明小時候特別皮,經常犯錯,但每次隻要他先承認了錯誤,他娘就會護著他。
封氏以為被自己猜中了,咬緊牙關,第一次抬腳踢了兒子,“混賬,秦桑落那女人也值你動心思,秦家村女人都死絕了嗎!”
秦仁明抬起頭,仔細回味剛才的話,提到桑落他才鬆了一口兒,整個身子仿若卸下千斤重擔。原來他娘以為他看上了桑落,不過這樣也好,在他娘眼裏,覺得他不近女色,還覺得他有病,這次就拿桑落當靶子吧。
封氏是個疼兒子的,對秦仁明說的任何話都深信不疑,聽說是桑落先勾搭自己兒子,想壞他名聲,氣得想一杆子把那女人打死。
秦仁明把髒水都潑在桑落頭上,還告訴他娘有把柄在那她手裏,封氏這才答應不再提及此事,不過以後見麵,封氏看到桑落都是一幅殺人的目光。
立冬的那天,天氣驟然泛冷,地麵上的草叢上還結了霜,桑落也是第一次穿上了棉衣,自上次事後,她又好多天沒見到孟錦年,就連豆芽去隔壁也是空手而歸,在她懷裏不委屈地撒著嬌。
天冷了,趙氏那裏把三房給的贍養錢都花完了,自個兒又沒有棉衣穿,又來桑落家和大房家挨個去哭窮。
桑落知道她大伯娘的脾性,把這事直接扔給她娘,自己甩手不管。
封氏找了她商量,決定聽從趙氏的意思,要什麼給什麼,這樣就不怕外人說閑話。劉氏家裏沒棉衣和棉花,隻能用銀子來抵,她不知背地裏,封氏隻打算用舊的棉衣和被褥來送趙氏,銀子她是一文也不會出。
封氏這個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既處理了自己不穿的舊衣服,還平白到了劉氏這邊給的二十文銀子,嘴上說替她給,私下卻給昧了。這事她還交代不讓劉氏告訴老三家的,因為她騙了劉氏,說三房給了二十文銀子,其實對方隻給了十五文。
封氏讓兒子把東西用牛車拉過去,趙氏看到心懷激動,沒想到這次會這麼順利,當麵誇了封氏孝順,還說了一大堆的好話。
等封氏走後,她打開那些包袱一看,臉立馬拉了下來,把東西一件件都扔在了地上,還使喚兒子去把封氏和二房都喊來。
“我要的是新被褥,你們給我拿的是什麼,這褥子裏麵都結塊了,這棉衣裏麵裝的是柳絮摻著舊棉花,又舊又不保暖,我要的是銀子,你們卻用這些舊物來應付,這是你們做兒媳的該幹的事嗎?”趙氏氣得不輕,看到人進了門,不管不顧地罵了起來,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說話口無遮攔。
劉氏看過那些東西,覺得也不妥,正要問封氏銀子的事,被封氏一記狠光瞪了回去,隻能垂著頭聽趙氏責罵,一句話也不敢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