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骨幹開會,若是在白天,或者說是在晚上十點之前,那根本不會引起陳富生的懷疑。但是在半夜三更,當大家都還睡在夢鄉的時候,我召集大家開會,無疑讓疑心病很重的陳富生,懷疑我的動機。
更何況,我本身就處在非常時期。在我還沒有給陳富生回複之前,是敏感期。
於是,一向做事深思熟慮且心計異深的陳富生,將我這次召集骨幹開會,想像成了我的叛逆和反叛。他覺得我是在糾集骨幹搞策反,為了TL組織的絕對利益,他立刻糾集了TL組織精兵強將一百多人,連夜趕到了望京大隊大隊部。
不得不承認,這些精兵強將,兵很精,將很強。他們訓練有素,拉動迅猛,幾乎是讓我們沒有任何反應的餘地。
我一支接一支地吸煙,回味著此事。
陳富生會怎麼處理我?
對於一個掌管天龍公司這條大船的陳富生來說,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一直是他的信條,他會不會,會不會------殺了我?
我臉上不由得冒出了一陣冷汗。
說是不怕死,那是大話。我也怕死,我也害怕突然被結束了生命,我的親人,我的由夢,他們該怎麼辦?
心裏的矛盾,何其深重。我覺得很躊躇,沒有絲毫辦法。
在這間小屋裏,我沒有任何辦法與外界聯絡,隻能坐在床上遐想萬千。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門口發出輕輕地的響聲,矮個子帶著兩個手持武器的男子推門而入。
進門後,兩個男子將槍口對準我,矮個子則提著一塑料袋什麼東西,湊上前來。
他想幹什麼?
待矮個子靠近,兩個男子也已經跟了過來,徑直將槍口頂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一皺眉頭,矮個子一揚頭,道:“對不起了,老板吩咐過,對你,要格外‘關照’,因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讓你逃跑!不過其實你也逃不走,這裏到處都是銅牆鐵壁,就是神仙關進裏麵,也找不到出口。”
我問:“老板是誰?”
矮個子道:“老板是誰,還用我說的那麼明白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再道:“這是你這兩天的夥食,我們可沒那閑工夫再給你找個專職廚師,所以,隻能喂你吃些現成的!”
透過昏暗的光線,我瞧到,塑料袋裏裝的,有麵包,礦泉水,還有火腿腸。
我冷冷地接過,道:“謝謝老板的關心,我深領了!”
矮個子道:“你不領也沒折,不領就得餓死。乖乖的,別耍花招,那樣也許你會活久一些。”
我試探地追問道:“你告訴我,我們大隊的那些骨幹關在哪裏了?”
矮個子一愣,隨即笑道:“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挺講義氣的!你的那些難兄難弟,都被關在下下樓的一間大房子裏,還是老板照顧你,給了你一個單間。哈哈!珍惜,珍惜啊你要,珍惜老板對你的關愛!”
我摸出一支煙,道:“我要見陳先生!”
矮個子道:“恐怕,你沒機會了。”
我道:“望京大隊的這些骨幹,是無辜的!我希望陳先生能網開一麵放了他們,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矮個子反問:“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搞內訌想造反了?”
我道:“不,根本就沒有這種事!唉,陳先生他太敏感了,我一直把跟著陳先生做一番事業當成是自己的最大理想,誰想竟然毀在了望京!我隻是,隻是糾集骨幹幫我辦一件私事,我的朋友找不到了,所以我連夜召集骨幹商量辦法,卻被陳先生誤認為是糾集骨幹造反。我太冤枉了,太冤枉了!”
矮個子冷道:“別衝我訴冤,沒用。老板就是這樣,隻要有一點苗頭,他就會當成是真的。因為-----因為在我們當中……”他止住了下文,沒說下去。
我能讀懂他後麵要說什麼話。
肯定是陳富生察覺到天龍公司或者TL組織內部,有ZF的臥底,因此時時處處都相當小心,凡是有可疑人員和可疑情況,都會從嚴處理。
我正是這其中的犧牲品!
想一想就不由得苦笑不已,如果是被陳富生察覺到了我的真實身份抓我殺我,我都不會覺得冤枉;但是因為尋找阿勇糾集骨幹商量對策,被陳富生懷疑是陰謀造反抓起來,這未免顯得過於冤枉了!
阿勇啊阿勇,你曾為了救我,義無反顧不顧個人安危;現在,我卻為了找到你,即將麵臨生命的危險,我們倆,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