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春日敲門而入,坐到黑崎聞奕身邊觀望棋局的結果。她大吃一驚,狐疑地說道,“望,你今天怎麼下得這麼菜?你肯定是心不在焉了吧?”竟然連平時的一半水平都沒有發揮達到,這太奇怪惡劣。
“可能是我實在太餓了。滿腦子都想著吃飯。”城源望揚起唇角,打趣道。
“是嗎?那快點來吃。”藤原春日也不在意,她挽著黑崎聞奕的手站起身來,“聞奕,今天我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對了……”她又是回頭望向城源望,笑著說道,“我也準備了好多望愛吃的。”
城源望看著藤原春日一閃而過的笑容,突然之間罪惡感深重。
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豐盛的晚餐,食物美味可口,氣氛也很融洽。黑崎聞奕吃飯的時候,一向不愛說話。藤原春日與城源望不時地聊天說笑,時不時會詢問一聲黑崎聞奕,黑崎聞奕這才會回應一句。用過了晚餐,三人又回到大殿喝茶休息。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眨眼已經九點了。
城源望扭頭瞥了眼時間,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望,你要走了嗎?”藤原春日輕聲問道,“不多留一會兒?”
“不了。”城源望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春日,今天的晚餐很美味,真是打擾了。實在很抱歉。”
“這麼客氣做什麼,太見外了。”藤原春日有些詫異於他今天的言行,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硬要說哪裏奇怪,卻也找不出來。
“聞奕,我走了。”城源望扭頭打了聲招呼,黑崎聞奕朝他點了點頭。城源望這才站起身來,轉身離去。而轉身的時候,他的視線掃過藤原春日,卻在黑崎聞奕的臉上逗留了那麼一瞬間,笑得雲淡風清。
城源望走了,藤原春日輕聲說道,“聞奕,你有沒有覺得望今天有點怪怪的。”
“可能他有什麼事鬧心。”黑崎聞奕沉聲安撫,雙手將她抱起,站起身來,“你先去睡,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好。但是你不要忙到很晚,對身體不好。”她乖巧地點頭。
黑崎聞奕將她放置在大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藤原春日像是一個孩子,眨著大眼睛等待著他的晚安吻。他果然低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淡淡的吻,沉然的男聲讓她感覺心有歸屬,“晚安。”
“恩。”藤原春日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黑崎聞奕關了大燈,開了一盞小燈。他打開門,來到了書房。夜禦館內十分安靜,一點吵鬧聲都沒有。黑崎聞奕坐在大班椅上,拿出手機按下了號碼。電話接通後,他沉聲吩咐,“石井,不要再監視了。你和涼子回去休息。”
“是!”電話被掛斷了,結束這一通簡短的通話。
黑崎聞奕將手機放在自己麵前的桌麵,點燃一根煙靜靜地抽著。
他知道他一定會打電話給他,而且就在今天晚上。
終於要有個答案了,可是為什麼他會感覺到如此沉重,壓在他的心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深夜近淩晨,靜默地手機終於發出嗡嗡聲響,在桌麵上不斷振動。黑崎聞奕低頭一瞧,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城源君”。
他伸手拿起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城源望離開夜禦館之後,他駕車在東京街頭不停地閑逛。車窗搖到一半,他單手擱在窗沿,沉悶地抽煙,一口又一口。方才那一頓晚飯,可能是最後一次共同用餐了。他抽完最後一口煙,手指一鬆,煙蒂隨風飄向車後。
他終於拿起手機,按下了那個號碼。
屏幕顯示為電話正在接通中。
響了幾下後,終於被人接通了。
黑崎聞奕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睡意,“哪裏見麵。”
“地點在橫濱,你知道具體是在哪裏。”城源望沉聲說道,他知道他在等他的電話,卻更明白他會等到今天,隻是因為他將自己當作是夥伴。隻是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妄想了,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
“知道了。”黑崎聞奕應了一聲,將電話掛斷。
城源望抬頭望向前方,始向了橫濱。
沿路一路的路燈,卻照不亮人心裏的灰色世界。
銀灰色的轎車後頭,那輛黑色轎車依舊平穩地追隨。城源望駕車在街上兜轉了幾圈之後,終於有了確定的方向。而黑色轎車內的馬丁艾麗眯起眼眸,她知道她下手的機會快要來了,城源望的死期也快要接近了。
燈火閃爍,兩輛轎車一前一後駛過大道。
城源望駕車進入橫濱的住宅區,而馬丁艾麗也進入住宅區,卻是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她將車停下之後,背著背包,在諾大的住宅區內尋找著那輛銀灰色轎車的車牌號。
……
橫濱的私人別墅內,城源望獨自來到二樓。
他打開房門,眼前恍惚出現千葉的身影。不知道多少個夜晚,她曾在這裏等候,站在陽台上,倚著牆落寞地發呆。他默默走進房間,坐在了沙發上。獨自拿出煙抽了起來,等待著黑崎聞奕的到來。
這樣一個值得信任的女人,他利用了她。
一切似乎都該結束。
也許從接到藤原春日那通電話開始,他就不該答應。
但是他還是去了。
當時他在墨西哥度假,執意前往美國。隻是沒有想到,馬丁科特竟然是替黑崎聞奕消除記憶的催眠師。他約科特在洛磯山的卡特琳納島見麵,科特接到他的電話很高興,他還可以清楚得記得他驚喜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