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rce……”
“是我。”
“你怎麼會找我?”
“難道我就不可以找你嗎?”
“不……我隻是太高興了,原本以為你不會再找我了。”
“有時間嗎?我在墨西哥度假,想和你見一麵。”
“有,我正好在美國,你在墨西哥哪裏,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想去洛磯山的卡特琳納島遊玩,我們就在那裏見麵。”
“好。”
其實在通電話的當天,他已經在卡特琳納島。而馬丁科特連夜從美國夏威夷趕到了卡特琳納島,與他會合。他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麵了,久到都以為各自不會再有任何聯係。再一次見麵,他隻知道自己要殺了他。
他與科特一起喝酒,一起用餐,像是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時光。但是城源望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愛過他,可他卻深愛自己。沒錯,他是個同性戀,一個Gay。感情這個東西就是這麼奇怪,無法任由人控製。
所以,他不愛他。
那天晚上,科特喝了很多酒,看得出他很高興。
他扶著醉酒的科特回他訂下的別墅,進了他的房間。之後的一切似乎變得順理成章,肉體上的歡愉濃烈沉悶,卻無法達到內心深處。科特擁抱著他,吻他的臉,他在這個時候拿出手.槍,抵住了他,按下扳機。
一瞬間的動作快到無從考慮遲緩,這是他早就想過的千百次的布局。
終於實現。
手指忽然一陣灼熱的刺疼,城源望低頭望向自己的左手,煙灰燒了一大截,落了下來。他猛抽一口煙,閉上眼睛顯然了沉思。而科特臨終前最後的話語,在他走後的每一個夜晚,都會不斷地浮現。
“Source,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做!可是,他就真的會和你在一起嗎?他和我們不是同類,你怎麼就不明白,你在妄想這份感情,你隻是在妄想一份不屬於你的感情。我會在天上一直看著你,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得到……Source,我隻想問你一句,你的心裏有沒有我,哪怕隻是一秒鍾?”
“沒有。從來都沒有。一秒鍾也沒有。”
城源望失神一般地靜坐在房間內,昏黃的燈光打向他的側臉,顯現出他眼底深深的陰影。城源望的耳畔再次回響科特的呢喃話語,心底不禁浮現起一個疑問,他究竟做錯了沒有,這到底是不是他在妄想。
窗外的夜色中濃,櫻花粉色的花瓣在此刻像是為了祭奠亡靈而墜落。
別墅外,一道矯健的纖瘦身影翻牆進了別墅。馬丁艾麗認出了那輛銀灰色跑車的車牌,她知道那個殺人凶手就在別墅內。馬丁艾麗小心翼翼地繞過別墅,來到了別墅後院。別墅十分寂靜,似乎沒有守衛。
她抬頭望去,瞧見二樓的某間房間有隱約的光芒。
那裏有人!
馬丁艾麗將背包輕放在地上,起出手.槍塞入衣服內。她伸手抱緊管道,順著管道利落地爬了上去。一抹身影輕鬆地上了二樓陽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謹慎地貼著牆壁,注意周遭,又是偷偷瞥向房間內。
房間內,有人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他像是睡著了。
可是手指間還夾著煙。
昏黃的燈光,騰騰煙霧中,馬丁艾麗瞧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城源望,眼底躥起複仇的火焰。她取出沙鷹,她單手拿著沙鷹,眯起一隻眼,瞄向了他。忽然,眼眸一緊,她果斷地按下扳機,消音槍發出鳴音。
城源望整個人一悶,感覺什麼東西打中了腹部,強大的衝擊力穿透了他的脾髒肝髒,鮮血從傷口洶湧而出。他伸手一捂,滿手的血,觸目驚心。身體的疼痛在這一刻似乎淡卻了,他抬頭望向四周。
“誰!”
“城源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馬丁艾麗拿著沙鷹走出陽台,她用沙鷹指著他的胸口。
那是心髒的方向!
城源望忍著劇痛望向她,卻是陌生,“誰派你來的!”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是殺手,而且不是一般的殺手。
“一個被你殺死了的人,他派我來的。”馬丁艾麗恨恨地說道,嘴角噙著一抹冷意。
城源望聽見她這麼說,腦子裏赫然跳出一個人的名字,馬丁科特!他盯著女人的臉龐細細地瞧,怔忪片刻,忽然明白過來,斷斷續續地說道,“原來你是科特的妹妹。”
“你沒有資格喊我哥哥的名字!”馬丁艾麗又是開了兩槍,打向了他的雙手。
他是用這雙手殺死哥哥的!
鮮血不止,城源望的臉色漸漸蒼白虛弱,輕笑著說道,“你殺了我吧!我的確是該死!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把命賠給他了……”
城源望說完,微笑以對,他將自己交給她,任她處置。
他也感覺累了,從未有過的疲憊。
如果這樣就可以解脫,那就解脫吧。
地獄或是天堂,隨便哪裏,無所謂了。
“賠?”馬丁艾麗冷笑一聲,猙獰了神情譏諷地說道,“城源望,你賠得起嗎?你覺得你這條命能夠賠我哥哥?你這個沒心沒肺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你用哥哥的愛殺死了他,你根本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