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小姐?”信太端茶水進來,瞧見她不對勁,急忙喊道。
藤原春日手中的書掉落在地,她拿起呼吸器大口大口喘息,“我沒事,你不要這麼大聲……”
“可是……”信太奔到她身邊跪坐在地,依舊不放心。
她的臉色看上去好可怕。
信太這才發現她身上的紅色斑點密密麻麻,先前穿了外套,倒也沒有注意到那麼多。房間裏十分溫暖,藤原春日脫了外套,卷起衣袖,纖細的手臂滿是紅斑,看上去十分猙獰,讓人感覺發怵。
藤原春日瞧見信太望著自己發愣,她卻也不在意。隻是默默地將袖子放下,朝他笑笑。
“對不起,春日小姐。”信太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急忙道歉。
藤原春日將呼吸器拿開了些,平靜地說道,“很可怕,是不是。”
“不,沒有。”信太急急說道。
“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藤原春日輕輕地撫著臉龐,又是低頭望著自己的手背。那一點紅斑突然之間放大,撐滿了瞳孔。
她甚至都不敢照鏡子,不敢看見自己的樣子。
“春日小姐……”信太見她那樣失落,十分無措,“一點也不可怕,不過是被蚊子咬了幾口。真的。我一直覺得……”他說著說著,支吾了下,“我一直覺得春日小姐很漂亮,一直這樣覺得。”
原本有力的男聲到最後剩下呢喃,信太紅了臉。
藤原春日一怔,心中像是被注入一道熱流,玩笑道,“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信太被她這麼一問,青澀的臉孔紅得像隻番茄。他不敢再停留,將茶水端到她麵前的桌子上,“春日小姐,你最愛喝的大麥茶。”
“謝謝。”藤原春日淡淡地笑,望著信太起身離去。她突然想到什麼,又是喊道,“信太君。”
“什麼事,春日小姐?”信太扭頭望向她,眼中有一絲純純的愛戀。
藤原春日望著他,期許問道,“我和信太君……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信太急忙回答,高興地說道,“我當然是春日小姐的朋友。”
“那你先去忙吧。”藤原春日頓時鬆了口氣,信太靦腆地轉身離開。藤原春日徐徐扭頭望向窗外,櫻花開得真美。
粉色的花朵,那樣唯美。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說是她的朋友。
藤原春日趴在桌子上,不禁暗想。如果早點願意開口,早點肯塌出這一步,那麼是不是不會這麼寂寞了。
風徐徐地吹,花瓣吹向了天際。
一片花瓣墜落溫泉池。
伊盼兒一個人在泡溫泉,白騰騰的熱氣包圍了周身。她將身體埋在溫熱的水中,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經做了決定。掬起一捧熱水,細細地清洗,想讓自己不再寒冷。可卻不知道這一次分別,再見麵是否還能回首。
……
天色漸漸黑了,四周寂靜一片。
等到藤原春日睡著了,伊盼兒拉著黑崎聞奕去外麵散步。
黑崎聞奕握著她的手,揣入自己的口袋中替她取暖,呼出氣都是白色,他沉聲說道,“誰會深更半夜三步。”
“我……”伊盼兒轉身正對著他,笑著說道,“還有你。”
他寵溺地親吻她的鼻尖,溫柔地擁抱住她。
伊盼兒的手碰觸著他的後背,頑皮地寫著一筆一畫。一筆又一畫,卻是一遍一遍“我愛你”。
黑崎聞奕感覺脖子一陣溫熱,也知道她是哭了。
他不許她哭,不許她傷心難過,“盼兒……”
伊盼兒連連搖頭,猛地吻住了他的唇。不想去聽,不想去想其他,隻是想……她隻想擁有他,徹底的,狠狠的,不顧一切的瘋狂擁有。他心念一動,立刻攻占了她的唇,肆意地擁吻,吞噬她每一寸的甜美苦澀。
壓抑的情感突然爆發,再也無法壓製的渴望。
旅館的小房間內,她躺在他的身.下。沉默地親吻、擁抱,沉默地接受他溫柔而又霸道的侵占,感受自己的身體在他的碰觸下不由自主地輕顫。她紅了一張臉,攀附住他的肩頭,空虛的心需要他再次填滿。
氣息混亂,隻能一次又一次,不斷地馳騁,不斷地占有與被占有。
所有的言語,都比不上在他懷裏安睡。
誰愛誰愛的相思刻骨,誰恨誰恨的天崩地裂。不是愛的不夠多,隻是愛的太多,到了最後,竟然全成了不想為難對方。
淩晨四點的三重縣,窗外的天空卻一片光明。
黑崎聞奕已經睡著了,他反趴在大床.上,孩子氣的姿勢。伊盼兒悄悄起來,穿戴好衣服。她蹲在他麵前,深深地注目了他一眼。她毅然地拿起背包,如同來時那樣,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走,走出了房間。
四月的三重縣破天荒的下起了雪,伊盼兒踩著雪離開。每走一步,都感覺冰冷的寒意鑽入肌膚,冷得她快要落淚。
不能回頭……絕對不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原本睡著的黑崎聞奕幽幽醒來。他摸了摸身旁,發現空無一人。猛得睜開眼睛尋找她的身影,可是她早已經不在。黑崎聞奕皺眉,急忙拉開窗簾,隻見白雪茫茫。雪地裏隱約可見一串腳印,深深淺淺。
遍尋不到她的身影。
“伊、盼、兒!”他彷徨地呼喊,失了心一般。
伊盼兒的突然離開,讓黑崎聞奕發瘋一般地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