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是死了吧!”
打趣一句,鍾思影看著男人血跡斑駁的麵孔,怔然出神。
這人,骨子裏的那股狠勁,堅持,聞所未聞。
他今天來的目的應該隻是為了救沈冰雲,就算透支極限,亦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每每出人預料,做常人所做不出。
……
韓東記憶停留在得知沈冰雲安全的前夕。
隱約好像聽到有救護車的動靜,半夢半醒著,知道自己到了醫院。
他傷其實不重,除了手臂上被匕首劃了一道,如此狼狽的主要原因就是所飲啤酒中被下的不知名藥物。
應該有催情和安眠的成分……
像是做了一個夢,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全是雪白,房間充斥著蘇打水味道。
是醫院。
手臂,右手等位置都經過了包紮,頭頂處液體,一滴一滴的靜藹垂落。
他掙紮著坐起,晃了晃猶自昏沉的頭部,下意識的拿過了床頭手機。
有那麼幾個未接電話,多半是夏夢打來的。
自己一夜不歸,她應該是著急了。
想到女人,韓東有了幾分笑意。
爭執有,矛盾亦有。
可韓東確實在以另外一種角度重新認識夏夢。
他回撥了過去,對麵連珠炮般的質問緊跟著響起。
“韓東,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就算在外過夜,能不能給打聲招呼。我昨晚一宿都沒睡著,你知道麼……”
“我也沒睡。”
夏夢壓了壓怒意:“你在哪,怎麼還不去上班。”
“別問了,你代我兩天,等我回去再跟你好好解釋,電話裏說不清楚。”
“喂!!”
韓東把手機拿開,摁了掛斷。
有些話說出去,除了多一個人擔心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陳彥豐的事雖暫時過去了,但韓東自己的事還沒過去。
他自己知道,包廂裏麵逼張慶說出沈冰雲下落用了什麼手段。這不會是簡簡單單就能過去的,弄不好,他離開醫院就得進警察局。
胡思亂想著,外頭有聲音響起。
不消片刻,鍾思影跟一名拿著點滴的護士一塊推門走了進來。
短發,便裝。
她一向都不化妝,皮膚也不太好。
但整個人,就是有股說不出的獨特氣質。至誠,真實。
乃至於,韓東每次跟她相處,下意識會忽略她很出色的容貌。
因為對比下,容貌在人格魅力之前,不值一提。
“這麼快就醒了!”
鍾思影見韓東坐在床頭,半點也不驚訝,情緒不明調侃了一句。
韓東笑了笑:“怎麼,不高興。”
鍾思影拉了張椅子坐下:“你告訴我該怎麼高興,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陳老又一次打電話過來罵我。說等我回部隊,要給處分!!”
“你擊斃了通緝犯,並且讓陳彥豐案有了質的突破,怎麼會挨處分!”
“少在這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銀河ktv那邊,好多人都說我看著你在包廂裏麵行凶作惡,說咱們是一夥的……還有開槍跟擅自行動的事。要不是市局拚命捂著蓋著,說不定都上新聞了。”
“你是陳老的得力手下,事又不太嚴重,沒關係的。”
護士這會已經幫韓東換好了點滴瓶,等她離開隻剩下兩人,鍾思影指了指門口方向低聲道:“市局的人在外麵,要找你問昨晚的經過……你給我好好回答,沒想好怎麼說就先裝睡……”
韓東揉了揉額頭:“頭疼。”
鍾思影無語:“我讓你在他們麵前裝,沒讓你在我麵前裝!!”
韓東正經了些:“不管怎麼說,謝謝。”
“謝什麼。”
“謝謝鍾教官用心良苦,幫我想招應付警察。”
“我可沒幫你,別胡言亂語。”
韓東心領神會,岔開話題道:“陳彥豐抓到沒。”
鍾思影聽他提這個,皺了下眉頭:“沒有,警方正在搜查。還有那個梁子恒,也在昨晚找機會跑了。張慶的嘴現在還沒完全撬開,找人有點困難。”
韓東沉吟了片刻:“有消息通知我一下。”
鍾思影知道他顧慮什麼:“你放心,我跟市局的趙局長說過你的事,他已經安排人對你家屬進行保護。”
韓東愣了下:“我發現你這人真不錯。”
鍾思影不鹹不淡:“再怎麼說,這次案件能有這麼大的突破,你是頭功,這些都是我應該考慮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