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雲溪略微愕然:“十歲便……”
“是。”
江雲溪沉眸,“他如今……”
“十六。在柳月館中呆了六年。”
江雲溪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楊汀清秀且略顯稚嫩的麵容。
十六歲……就是現今,也該是個孩子年紀。
幽幽一歎,叫賀落退下了。
……
七日,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楚穆宸又經過七日的調理,身子已經好得與之前無異了。而在這七日裏,楚熠與蘇青玉的婚事,也已敲鑼打鼓地辦起來。
江雲溪這幾日便如同王府的女主人一般,將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左手調香治病,右手選定賀禮。
初六這一日,江雲溪同楚穆宸帶著賀禮,也早早去往太子府上道喜。
府上已熱鬧非凡,門庭若市,道喜的人已擠滿了屋子。
江雲溪見他們吵嚷,也覺得乏味,與眾人寒暄之後,便轉去了花園。
太子府上的花園寬闊,修葺得華貴富麗,牡丹嬌豔雍榮,與他整個府上的風格一致。
江雲溪素手撫過牡丹,心思一轉,正想到一事時,卻聽得身旁有人說道:“牡丹性寒,根皮可入藥,治療風寒淤血,功效奇佳。”
江雲溪不由得莞爾,回眸,果然見是楊汀來了。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沒想過用這身本事,去開個醫館什麼的?”
楊汀答得也很簡練:“沒有。”
江雲溪失笑。
這人也不像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但大抵是心頭不願討好誰,是以說話總是有些衝,叫人下不來台。
不過江雲溪是誰啊?心理素質極好,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楚熠請你來的?”
他今日倒沒同他們一同走。
楊汀嗯了一聲:“我這個間接害他名譽掃地的,他自然不會放過。”
楚熠此人,倒還真是睚眥必報。
江雲溪待要再開口,視線中卻闖進一抹玄色衣袍。
轉頭一瞧,卻是楚穆宸來了。
“王爺?”
楚穆宸沉著一張臉,闊步走來,冷眼掃過江雲溪與楊汀,“怎麼?本王來打擾了你們賞花的雅興?”
他又來了。
江雲溪尋思著,下次該給他開些藥,治治他這壞脾氣才是。
楊汀不卑不亢地回道:“王爺誤會了。楊汀與王妃並不是在賞花。”
“也是。”楚穆宸嘴角動了動,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人家邀約你來吃喜酒,你們也總不該躲在這兒賞牡丹吧。”
眼皮耷了耷,掃過眼前的牡丹。
那朵牡丹也不知怎麼,此時竟受不得風吹,嘎一聲,折斷了!
滾到了江雲溪腳邊。
江雲溪太陽穴不知怎麼跳了跳,忙抬手按住,趁著楚穆宸還未再說時,忙道:“我爹到了嗎?”
“還未。”
“我們先出去吧。新人也該拜堂了。”
楚穆宸掃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還曉得!
江雲溪不理他,疾步便外走。
她算的時辰不錯,此番出來時,正巧碰見丫鬟婆子扶著蘇青玉出來。
江雲溪急忙坐定,耳聽得人喊道:“一拜天地——”
二位新人齊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