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宸是疼醒的,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陸音涵,她拿著針頭紮在了他的的胳膊上。
我一把握住她越發瘦的手腕,厲聲問道:“你做什麼?”
“我死也要和你一起死。”陸音涵神情恍惚,說出口的話讓虞子宸心中一寒。
他站起身,甩開陸音涵的手,離開了她的身邊。
艾滋病能通過針頭傳染是真的,可是幾率不大,他抱著一絲希望去找醫生,可沒想到,運氣一向很很好得他竟然中了獎,他染上了。
他苦笑,他原本以為後半生能和程七月共度呢。
不過這也是他自找的,如果再回到那天程七月問他是否願意回去跟她結婚,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惜沒如果。
這是我後來整理虞子宸遺物的時候發現的他的日記本上記的東西,看過後我後悔當初沒有再堅持,再堅持一會兒說不定他就能牽我的手。
再後來陸音涵因為心裏疾病自殺了,我一開始就以為她除了病是真的其他都是編的,可沒想到她真的被糟蹋了。
其實虞子宸找過我,日記本上寫的。
我也記得,是我要離開的時候,他回家了。
“七月你要走?”看我行李虞子宸攔住了我的路,十分不講理,可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對。”我把誠誠給左母抱著讓他們先走,看向他的眼神不帶絲毫感情。
可能是被我的無情嚇到了,虞子宸第一次對我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僅一秒他就又恢複冷靜,他道:“那也挺好。”
我被氣得要炸裂,他是對我一直沒有感情嗎,感情也可以演的那麼像嗎?為什麼這個時候他不挽留我?
“你真狠。”我看著他的眼睛,還是看不懂裏麵的複雜情緒。
“我沒辦法。”虞子宸無力地說道。
世界上這麼多人為什麼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我狠狠地撞了虞子宸一下,從他身邊繞過去,明顯地,他的身形幅度很大的擺動了一下。
忍住回頭看的衝動,我拉著行李箱快速跑了出去,心裏卻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喊我啊,你喊我我就不走了,你隻要叫我一聲我就不會走了……
直到我走出大門,回頭望他一眼他還是保持剛剛那個姿勢沒有要我回去的打算。
“你他媽有病。”我啐了口唾沫,抬手一抹淚就再也沒有回過頭。
世界那麼大,我偏偏不舍得這裏,我在這座城市裏找了一個地段好風景好的地方開了家咖啡店,用的是虞子宸的錢,是他以前保養我時給的。
多諷刺,可我就是要用,這是他欠我的,如果不是他,我應該過著平凡而充實的生活。
我重金找了一位咖啡大師,自己在店裏做服務員,左母幫我帶孩子。
聽她說左麥找了個對象,長得很英氣,部隊裏的,兩人很般配。
我說,約到家裏來,我請客。
可我心裏卻疼,因為虞子宸不和我一起見證左麥的愛情。
而且,我的誠誠不會有爸爸了,我我擔心他會被欺負。
都說男孩子越長越像爸爸,可我覺得,誠誠一點也不像虞子宸,虞子宸是萬年大冰塊,我家誠誠是小暖男。
虞子宸死亡的消息是虞亦炫告訴我的,他說,虞子宸死的時候手裏緊緊攥著一條項鏈,醫生廢了好大力氣才掰開他的手。
說著他的項鏈交給我,補充道:“其實這項鏈我們家族隻有一條,必須給媳婦。”他看了眼我表情,繼續道:“其實,陸音涵拿的那條是假的,她找的專家級別的人,花了很多錢才造出來她手上的那條項鏈,不過隻是高仿。”
我低著頭把玩著項鏈,說道:“我已經沒機會了。”
虞亦炫明顯一愣,他像以前一樣拍拍拍我的腦袋,終究是什麼也沒再說什麼。
他跟我聊了其他的,說他已經不喜歡我了,可能是因為現在繼承家產,身上擔子重了就沒那麼多餘的心思用在斤斤計較上,而是更加賣力的工作。
他告訴我,虞子宸在還活著的時間裏寫了日記,日記在我們共同生活的那個家裏。
當天我就回去了,整個房子灰蒙蒙的,我的不要錢似的往外湧,我很想知道虞子宸恨不恨我,沒有在他最需要的時間陪著他。
翻找了半天我才看見日記本子就在客廳的茶幾上。
“今天是我患病的第一天,我第一次感到恐慌,因為我陪七月度過餘生的計劃被打亂了,往後時間那麼長,她一個人怎麼過?”
那也是她打算扔下虞子宸走的那一天。
造化弄人,命運總是喜歡和我開玩笑,卻從來不問我是否開的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