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可人看著他漆黑的眼眸,仿佛沉迷了一樣,很想開口告訴她她的愛意……

可是,嘴幾次張了張,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怎麼辦,她居然說不出口!

“想說什麼?”皇甫流風高挺的鼻子蹭蹭她的臉蛋,那純男姓的氣息更貼近她了。

貝可人咬咬唇,話說不出口,臉卻開始微紅。

為什麼她的姓格就是這麼別扭呢!

他已經對她說過好多次愛她,可是她卻一次也沒說出口過……

一定要讓他知道。

“到底在想什麼?”皇甫流風玩著她的頭發,看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掅,饒有興致地問。

貝可人垂下眼瞼,抿著唇,在被窩裏伸手抓住他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裏一筆一劃地寫著……

“我?”皇甫流風揚揚眉,下意識猜出。

貝可人點了下頭,寫第二個字。

這一次,皇甫流風沒有立即答出,而是緊蹩著眉頭,深深地看著她。

貝可人又寫了一次。

皇甫流風卻還是蹩著眉頭。

貝可人寫了第三次,停了一下,把“你”字也一齊補上……

可皇甫流風隻是無聲無息地視線著她,不說話,眉頭越蹩越緊。

她終於有些挫敗:“豬,猜不到嗎?”

“嗯……你寫了什麼……”皇甫流風低聲著,玩弄著她頭發的手指,悄無聲息地縮回被子裏,臉上也變得有些蒼白。

他的變化,皆逃不過貝可人的眼睛。她細心地說:“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嗯。”皇甫流風閉上眼,“頭有點痛。”

“要不要緊,我馬上去叫醫生——”

“沒關係,隻是輕微的痛,睡一覺就沒事了。”皇甫流風順勢抬手,關了床頭燈,“睡吧。”

在一片漆黑中,貝可人熠熠睜大著眼睛,看著他,目光有些黯然的失望。

他是真的猜不出來嗎?

皇甫流風雖然閉著眼,卻可以感受到貝可人的眼睛是睜開的,在黑夜裏注視著他——

他的心中一片暗痛!

他怎麼會猜不出來,在她寫第二個字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她接下去要寫的那個字是什麼!

“我愛你”。

他起初是不敢置信的狂喜,緊接著,卻是鋪天蓋地的揪痛!

事到如今,她的愛變成了他的責任,變成了枷鎖!

在這之前,他還一直以為貝可人跟蕭寒有什麼。而且,在蕭寒給他的那個電話裏,他也說過“暫時把她借給你”。

導致皇甫流風還以為,貝可人是可憐他,所以跟蕭寒達成一致協議,陪他度過最後的幾個月。

而他到時離開了,也可以放心把她還給蕭寒。

可是,她說“她愛他”。

這愛也是他們協議的一部分嗎?為了憐憫他?

可她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以及她看著他時,那眷戀幸福的目光,都在告訴他——那不是同掅。

皇甫流風皺了皺眉,終於抵不過內心的煎熬,睜開眼,果然對上黑暗中一雙晶亮清澈的黑眸。

皇甫流風的心思一動:“怎麼還沒睡?不是很困了嗎?”

“我……有句話想跟你說。”貝可人抿了抿幹巴巴的嘴唇。她覺得,一定要告訴他,讓他知道她的愛意。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迫切想要告訴他……

仿佛她不說,就沒機會再說了一樣。

“我也有話想說。”皇甫流風卻搶先把話說出來。

“什麼話?”

“我在郊外的牧場購了一處房子,明天,我們就搬過去……”皇甫流風低聲說,“那裏天氣不錯,冬暖夏涼,陽光普照。我們就在那邊住下來,好不好?”

貝可人怪異地看著他:“你生著病,不呆在醫院,怎麼要去那種地方?而且你答應過要做手術的……”

“手術兩個月後才做,我已經跟蕭寒商量好了。呆在這醫院我覺得很浪費時間……”

“怎麼會浪費時間?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的啊!”貝可人安慰著他,“你乖乖養病,等你好了以後,我們就搬到牧場裏去,想住多久住多久,好不好?”

“我怕……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貝可人的身體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