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又不放心地捏著她的手臂,把人從頭到腳地打量:“真沒事?不是昨日還說身上不舒服麼?要不要再找個大夫來瞧瞧?”
秦珂搖頭。昨日說身子不舒服本來就是騙赫連湘怡的,現在赫連欽既然還像上輩子那樣厭惡她,那她就安心多了。
翌日,秦珂專門給瓊兒安排了一個任務,讓她好好盯著三姨娘的丫鬟翠玉,一旦翠玉出去做什麼,就馬上回來稟報她,並派人盯著。
第一天,三姨娘房裏沒什麼動靜,隻是遠遠地聞著有股子藥味,也不知道是什麼藥。
到了第二天,翠玉果然又出去了,也是到側門那與什麼人見了一麵,就立刻回去了。
秦珂吃了午飯出門,到上次那間包間的時候,赫連欽正在裏麵等她,還交給她一張紙條。
秦珂打開一看,發現上麵寫的竟是一首豔詩。郎情妹意躍然紙上,連小心肝兒甜蜜餞兒這種露骨的詞兒都用上了。
縱然前世活了一把年紀,秦珂也看得臉上臊得慌,慌忙把那紙條丟開,像是燙手似的。
赫連欽站在窗邊,臉上看不出表情,卻也沒像昨天那樣動不動就要走。
秦珂提筆在紙上寫道:這東西怎麼到了你手裏?沒被人發現吧?
赫連欽從鼻孔裏哼一聲,看著她麵容多有不屑:“你當我這將軍是白來的麼,會有你想的這麼白癡?”
秦珂啞然。她前世雖喜歡赫連欽,但對他的為人確實不太了解,更不知他的智謀如何。
現下看來,應當是不差的。
兩人談不到幾句,就不歡而散。
秦珂裝病在屋子躲了幾天,想著也是時候出來走動走動了,免得那兩個庶妹為她精心準備的陷井落空。
秦貞和秦芸一看她來花園,果然立刻湊上去問長問短,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秦珂假裝像從前一樣與她們談天,隻每次到了有陷井的地方就推脫說腳痛或是頭暈,站在原處不動了,直把秦貞和秦芸急得抓耳撓騷,臉色越來越難看。
戲弄了她們一番,秦珂便借口看母親,要去王氏院子裏,秦貞和秦芸無法,縱然心有不甘,也隻看看著她離開。
王氏這幾天身上還真有些不舒服,秦珂來看她幾次,都見她躺在榻上沒下地,於是她就在紙上寫:娘,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王氏歎了口氣:“也沒什麼,就是心情忽悲忽喜的傷了元氣,將養些日子,應該就沒事了。”
秦珂不放心,繼續寫道:讓女兒來替你把把脈吧。
王氏看著她一愣:“你幾時也會把脈了?往日你父親要你學醫,你不是不願意麼?”
說起這事,秦珂還真有些慚愧。秦懷安不喜她,大約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秦懷安年近半百,膝下無子,隻得三個女兒,他本想將一身衣缽傳給長女秦珂的,可惜當時秦珂豬油蒙了心,隻覺得那藥味染在身上難聞,也不吉利,打死都不願進家中的藥房。
秦懷安大約是在那時對她死了心,對她的態度也慢慢淡了,再不提要傳授她醫術的話。
秦珂笑笑,提筆寫道:此事娘知道就行,先別告訴爹爹。
王氏見她如此說,便半信半疑地把手伸了過來。
秦珂的醫術自然是經得起考驗的,一診脈就斷出王氏不過是積鬱成疾,加上這幾日為她置辦嫁妝操勞了些,所以才會如此。
考慮片刻,她就提筆為王氏開了一劑藥方,又囑咐她:娘,嫁妝的事你就不必再操心了,用不用得上還不一定。
王氏臉色驟變,瞪她一眼道:“你這孩子,嫁妝怎麼會用不上呢?那可是皇上賜婚,還能反悔不成?再說了,咱們秦家也是高門貴第,有哪一點配不上定國公府的?”
秦珂笑笑,不再與她爭辯。
趁著剛才在園中瞎逛的功夫,秦珂特意讓瓊兒偷偷取了些翠玉埋在院外的藥渣回來,這會兒得了空,就讓她把藥拿出來,秦珂親自瞧了瞧。
不想不瞧不打緊,一瞧秦珂便發現這裏麵的事不簡單。
桑寄生、杜仲、黃芪、白術這些藥放在一起可是保胎安胎用的,但她醒來這麼久,還從未聽家裏有任何人說起三姨娘懷孕一事,莫不是她看錯了?
想到茲事體大,秦珂也沒有對外聲張,隻把瓊兒叫來,問了三姨娘最近的情況,決定明日趁到園中的時候,親自到她院子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