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事情辦完,赫連欽也沒多留,轉身下樓,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外麵的雨幕中。
他是不拘小節,秦珂卻為難了。
雨下得越來越大,將地麵濕得一片泥濘,而她素來是個喜潔的人,既不喜歡衣服被雨淋濕沾在身上,也不願泥水弄髒了繡鞋。
正當她站在酒樓外的屋簷下皺眉時,走到遠處街道上的赫連欽卻回了頭。
他眉頭蹙起,一臉不耐朝秦珂的方向看著。
這個傻女人剛才出門的時候難道看不出天會下雨麼?再說酒樓與秦府之間隻隔了一條街道而已,隻要她跑過去,就很快可以回家。
心裏想著,他便果斷抬腳,又繼續朝前走。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很快便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簾子,將秦珂困在雨中。
酒樓的屋簷已經不能替她完全遮擋了。秦珂抱著手臂使勁往牆壁後麵縮,既便如此,她的鞋尖還是被雨淋濕了,藕荷色的裙擺也濕了一大片。
秦珂正猶豫,要不要回樓上的包間等雨停時,突然感覺頭上多了一片陰影,一個人也從雨中走到她麵前。
赫連欽拉長臉看著她,眼裏是十足的厭煩。
“離得這麼近,你就不會跑回去麼?”
秦珂愣征地朝他看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他的話。
看來她確實對赫連欽不夠了解,隻以為他心如鐵石,不懂體恤他人。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瞧她呆愣的樣子,赫連欽更是不耐,把傘往前遞了遞:“愣著做什麼?傘你拿著,下回可別跟我姐姐說我沒幫你,要是我再聽到她罵我,你就死定了。”
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威脅,秦珂差點笑出聲。
赫連欽這個樣子,倒有些像在父母麵前受了委屈的小孩,因為怕挨長輩的罵,就極力討好她。
想著,她便忍笑把傘從赫連欽手裏接了過來,然後看著他一臉怒氣地轉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遠處的雨幕裏。
秦珂回來的時候,繡鞋還是濕了。瓊兒遠遠地看到她,連忙撐著傘把她接進屋來。
她對秦珂的習慣是知道的,不喜歡下雨,不喜歡被雨淋,更不喜歡繡鞋上有泥。
“姑娘,我馬上讓人去準備熱水,你先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吧。”
第二天,正是赫連欽借那個琴師之手,約張氏出來幽會的日子。張氏寫去的回信他也拿到了,時間地點都已定好,隻等赫連欽甕中捉鱉。
秦珂像以前一樣安靜地呆在屋中看書,但實際一早便派人在張氏的小院附近盯著,一旦發現她出門,就立刻讓瓊兒去通知赫連欽的人。
上午巳時許,秦懷安下朝回來,在書房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外麵有人來報,說赫連將軍來訪,正在外麵等著。
秦懷安連忙扔下茶杯迎出去,麵上又驚又疑。
雖然名義上已經是赫連欽的老丈人,但他對這個女婿還是有點怵的。
快步來到前院廳,便見赫連欽正站在廳外的花園中,眼神淩厲,不苟言笑,眼神裏時時透著一絲不耐與嫌棄,好似多不願意來他這似的。
秦懷安也不大願意瞧見他,即便是皇帝親定的女婿,他也覺得他有點吞不下這塊大餡餅。
怕噎著。
“赫連將軍光臨寒舍,老夫有失遠迎,快快請進,快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