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的喧嘩聲也漸漸止住。
幾個身披鎧甲,手執長矛的將士拖著兩個人從外麵走進來,到赫連欽麵前便將人往地上一摔,朝他拱手道:“將軍,人我們已經帶到了,是在城中周家巷鶯語閣裏發現的。”
秦懷安一聽這話,臉色就黑了一半。
那鶯語閣是什麼地方,京城的人再熟悉不過,是專門供那些青樓歌館中妓女憐人宣淫玩樂之所。再細看那個披頭散發,隻穿了一套裏衣的女人,更是目眥欲裂,七竅生煙。
眼前這個女人他再熟悉不過,是與他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三姨娘,如今僅著裏衣,披頭散發地跟一個男人一起被押進來,不用問也知道她幹了什麼好事。
細細一想,秦懷安就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一口氣就快提不上來了。
沒想到張氏不到黃河不死心,看到站在麵前的秦懷安,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赫連欽和秦珂,立時知道自己這是被人算計了,收起臉上的驚慌,朝他可憐兮兮哭道:“老爺,老爺你聽我說,我是被人陷害的呀……”
她一邊說一邊起身向秦懷安撲去。
但是不等她碰到秦懷安的衣角,整個人便被推開,秦懷安拿手指點著她,整個人都在抖。
“好一對奸夫淫婦,老夫這些年待你如何?你竟這般忘恩負義,當年若不是我將你從那歌館中贖出來,你還不知能活到幾時呢?現在你竟然……竟然……”
秦懷安臉色憋得醬紫,邊說邊抖,整個人搖搖欲墜。
大約是院裏的動靜太大,尚在屋裏休息的二姨娘和王氏也被驚動了,一個個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來。
看到秦懷安已經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二姨娘趕緊過去扶住他。
“老爺,老爺,這是怎麼了?”
秦懷安被她扶著坐回椅子上,喝了口水順氣,又朝三姨娘看去。
三姨娘卻還在哭,惡人先告狀地指著秦珂尖聲道:“老爺,你要相信我,我是被騙的。就是她,是秦珂!要不然我天天呆在家,怎麼可能無故跑到那種地方呢,還在鶯語閣外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強拖進房間……”
看她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赫連欽立刻冷著臉朝旁邊的下屬使了個眼色,接著翠玉便被人帶了上來,與她一起的還有幫奸夫傳信的四兒。
一看到他們,三姨娘的臉色這才變了變,但她仍是不肯說實話,隻跪在地上膝行到秦懷安麵前,扯著他的衣襟哭喊道:“老爺,老爺你要相信我啊,我是無辜的,是他們騙我……”
秦珂不願再看她作戲,從旁拿了紙筆過來,寫道:父親,隻要幫三姨娘把把脈,再……
寫到一半,她又覺得不妥。她會醫術這事秦懷安並不知道,若是現在冒然現露,反而會讓他多心。
赫連欽從眼角瞥她一眼,見她把紙收回去,便把目光收回,走到秦懷安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道:“秦大人,我之所以發現此婦行為不軌,是因為前兩日見她的婢女鬼鬼祟祟拿著幾劑藥從外麵回來,據說是安胎用的,若是秦大人不信,可以問問那名婢女。”
一聽這話,秦懷安神色果然動了動,跪在地上拉扯他的三姨娘也動作一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秦懷安怒目瞪著她,將她的手強行扣住,仔細幫她號起脈來。
他行醫多年,尤擅千金之術,才在脈上摸了一會兒,就發現三姨娘已經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