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空就像氣般如此多變,未來找彥逸飛時,上連顆星星都沒有,這一來找他吧,滿繁星都出來了,還以為明日會變,看來又會是一個豔陽日。
我坐到了船沿處,將雙腳放進清涼的湖水裏蕩阿蕩,水花四濺間,我不禁自嘲笑出了聲。
想我這萬年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混混沌沌的竟也差不多萬歲了。
偏頭看向背對著我,正吹著曲子的彥逸飛,此情此景甚美,可惜入不了我的心。
我倒是挺羨慕彥逸飛的,他活的比我有理想,有目標,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一直為之努力。
待他一曲畢,他轉身看向我,正好撞進了我的眼眸中,四目相對,我竟有些不想將目光移開。
不得不承認,彥逸飛是個很好看的男人,不過看到他眉間那點朱砂,我倒是有了絲不忍,不知道我擊出的那枚繡花針穿過他眉心時到底疼不疼。
定然是疼的吧,連印記都有了。
“水涼。”
彥逸飛出言提醒我。
我笑了一下,對他道:“無妨。”
我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河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雙腳輕輕滑動,隻聽水花嘩嘩晌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晌亮。
我蕩著水道:“你知道麼,冥界有個冰原,那裏很冷,那裏的冰永遠都不會化,那裏也從來不會長任何東西,就如同我的心,冰涼刺骨,寸草不生。”
彥逸飛沒有話,我也沒有回頭看他,他或許也覺得我可笑吧。
是啊,也許我活著,本身就是一場笑話。
待我好的人,我便想拚命待他們好,就怕他們會離開我,可是最後,一個一個都離我而去。
我站了起來,轉身走近彥逸飛:“夜風涼,我送你回去罷。”
想來也甚是可笑,我是彥逸飛的師傅,這事因當時那任性的一些話,導致彥逸飛果真將拜師之事公告下,弄的下皆知,如此算來,他也算是我唯一一個正二八百的徒弟。
他竟然成了我由始至終唯一真正有關係的親人。
這個我最討厭的上神原起,這個我殺了兩世泄憤的人,這個人,如今成了我唯一的徒弟,成了我凡世間唯一的親人。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準備帶他瞬移回到他的房裏,卻不防,他張開雙臂,將我擁入懷鄭
他的懷抱很溫暖,他的心跳很有節奏,他的聲音在這一刻感覺很有親切感,他:“以後,你的心裏總會開出花的。”
開出花?食人花吧。
我推開彥逸飛,帶他瞬移回了他的房間,我放開了他的手,走到那麵被我撞破的牆洞前。
我伸出手,一陣黑霧籠罩著那麵破牆洞,很快,黑霧散去,牆麵恢複如初,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障眼法。
地上的散修和血跡已經沒有了,桌角的蠟燭已燃至了一半,燭火時不時跳動幾下,我幹脆一揮手,將蠟燭揮滅。
我道:“夜已深了,睡覺吧。”
然後渡步走到床前躺了上去,半晌見彥逸飛還徘徊在床前還不上來,我道:“你不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