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日子過的很快,幻境外的鬥爭也很厲害。
我在誅魔陣內布了個結界,用混沌之氣來維持,可這誅魔陣,可吞噬一切磨氣,混沌之氣雖屬不屬於七界之內,可在以界為尊的誅魔陣下,妖魔鬼怪又本是一家,生相克,我又重傷在身,定是支撐不了多久的,死,真的隻是時間問題。
可是,我不甘心,我想去過一過平凡夫妻的生活,彥逸飛不是答應過我麼?不是要與我一齊隱居,再不問世事麼?
既然現實做不到,沒關係,用我最後一點時間,陪我在幻境裏過一生吧。
這幻境的一生,於彥逸飛而言隻是瞬間,於我而言,真的就是一輩子了。
憑什麼,我要的愛都不屬於我,父親母親是這樣,大哥是這樣,彥逸飛也是這樣,憑什麼被拋棄的隻是我。
同床共枕,我搖了搖樓樓,他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我撐著腦袋側身看著他問:“今日我們去種菜吧,你挖坑,我放種子,就在院子裏的兩旁,可好?”
“好。”
“種完了菜,我們在屋外種上一圈相思樹苗可好?”
“好。”
“再將門前那片水裏全部種上蓮花,又能賞蓮花,又能摘蓮子,還能挖蓮藕。”
“好。”
“嗯~再多養一些魚,閑時釣釣魚,又能紅燒,又能清蒸,興致來了還可以烤著吃。”
“好。”
“你怎麼什麼都好啊,你有沒有別的想法?”
樓樓坐起身看著我,霧太大,我看不清他表情,卻也聽得出他的語氣有些無奈:“我……我記性不大好,每過一日,我便會忘記一日,若想想起來,需要想上很久,一想頭就好痛。”
“忘記了就不要勉強自己記起來,你隻要記得我是你妻子就好了。”
“好,啊離是樓的妻子,就算忘記我的名字,也再不會忘記你。”
這承諾多美啊,忘記了自己也不會忘記我……
我們種了菜,種了相思樹,種了蓮花,有時樓彈琴我跳舞,有時樓吟詩我煮茶,我們過著這種夫妻般的生活,雖是幻境,卻也愜意的很。
若非這誅魔陣越來越厲害,我甚至都不想讓彥逸飛醒來,永遠讓他成為我幻鏡中的樓。
樓,一個普通秀才,就喜歡在市集裏支個攤,為大家代寫書信掙幾個銅板,有一處院,院內養了雞鴨種了菜,院外栽了相思樹和一片蓮花開。
哦,對了,他還有個名叫啊離的姑娘,是他的妻子,溫順,乖巧,可愛。
蓮花花開,相思樹長大,院中種的菜已換了一輪,我們有了兩個孩,一男一女,男娃是哥哥,叫飛,女娃是妹妹,叫離兒,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隻是結界外波動越來越厲害,時不時有聲音闖進來:“顏王……”
樓正在帶著兩孩喂雞鴨,一把穀子撒下去,引來雞鴨群一片叫聲,引的兩娃娃咯咯笑。
樓問我:“啊離,你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哪裏有聲音,你聽錯了吧,也或許是有人路過的話聲吧。”
樓牽著兩孩走向我,他:“啊離,這霧過了幾年了,怎麼還不散?我隻看的見你模糊的樣子,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模樣。”
我抬頭看了看遠處霧蒙蒙一片的空,無奈道:“這霧,應該……快散了……”
我靠近樓,環住他的腰身,將腦袋貼在他胸口處,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聲,我感慨的道:“真希望有一,我們能肆無忌憚的在一起,不管我們的身份如何,彼此都不介意,做的事情對也好,錯也罷,行善也好,作惡也罷,不管發生何事,彼此都可以拋開身份,拋開世俗的成見,拋開一切,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我在樓懷裏蹭了蹭,問他:“我們在這裏的生活,你可喜歡?”
他答:“喜歡。”
我追問:“有多喜歡?”
“想永遠都這樣,可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這裏,啊離,我們……不應該在這裏……”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