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可悲!
季知窈十五歲那年,與她定親的未婚夫攀上高枝,有了更好的選擇,紛紛與她退親。
季知窈淪為長安貴女茶餘飯後的談資。
她的伯父和父親埋怨她損了永寧候府的聲譽,視她為恥辱,哪怕季知窈從頭到尾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隻因她被退親三次。
她的堂姐妹和同父異母的妹妹,暗地裏沒少她壞話,譏諷她空有美貌,卻嫁不出去。
季知窈不是忍氣吞聲的性子,她也曾為自己辯解過,這不是她的錯,卻招致父親和繼母的訓斥。
“你是個女子,安分守己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嫌丟人,我們還要麵子呢!”
瞧瞧,這是做父親該的話嗎?
後來,她的繼母為她找了一門“好親事”,將她許配給裴國公府的世子,裴慎。
季知窈的伯父是永寧候,卻沒有什麼實權,她的父親也不過是從四品文散官,能嫁給裴慎為妻,不少人言是她高攀。
對於季知窈來,裴慎,徐慎,還是張慎,都無所謂,要是有選擇的話,她寧願跟著丫鬟們過一輩子,她對嫁人並沒有什麼期盼。
可她是永寧候府的姑娘,她的大伯父,她的父親和繼母,不會不利用她攀附權勢的。
成親那一日,裴慎並沒有和她喝合巹酒,也未踏進新房一步。
裴慎不來,季知窈樂得清閑,不過是裴國公府上下多幾句閑話罷了。
後來,季知窈才知道,原來裴慎心中有個白月光,是他的表妹,然他的表妹早已定了娃娃親,裴慎求而不得。
心上人無法求娶,被迫娶了季知窈,在裴慎心中,季知窈就是阻攔他們有情人在一起的惡人。
若是早知道這件事,季知窈絕對不會嫁給裴慎,反倒可能會稱讚他一句癡情郎,可現在,這算怎麼回事兒?
裴慎沒什麼好臉色,“是你繼母耍手段,讓我母親點頭同意你成為裴國公府的兒媳,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的妻,不是你。”
季知窈不屑的笑了聲,“你以為自己是金餑餑,每個人都稀罕你?你也永遠不是我的夫君。”
她本來就對裴慎沒有什麼感情,知道這件事後,更是不會主動親近他。
即便沒有夫君的疼寵,可季知窈有能力,有手段,為人處事挑不出一點錯,在她能力範圍內,她不會讓自己受一絲委屈。
外人以為她繁花錦簇,就連季知窈的伯父和父親,也從來不為她的處境思量。
常耳提麵命,讓她不要忘記娘家人,讓季知窈在裴慎麵前幾句好話,為季知窈的幾個堂弟仕途升遷提供助力。
日子這麼一過去,她和裴慎有名無實,相看兩生厭,但也算是相安無事,麵子上還湊合。
直到有一日,裴慎表妹的未婚夫因病去世,裴慎憐惜他的表妹,著手納她表妹為妾。
可他表妹心高氣傲,直言做妾,還不如去寺廟裏青燈古佛的過一輩子,故意以此拿捏裴慎。
一邊是青梅竹馬的白月光,一邊是“拆散有情人”的季知窈,裴慎不需考慮太久,便許諾娶他表妹為妻。
裴慎提出休妻,季知窈並不意外,然她嫁到裴國公府這一段時日以來,她沒有一點對不起裴慎的地方,即便休妻,那也不該裴慎提出來。
季知窈將休夫書甩在裴慎臉上,“你我親事止於今日,是我季知窈休了你,是你對不起我。”
裴慎陰沉著臉,這一紙休書,對他來乃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