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懂一些事情罷。

附身自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他也要等一個機會,等這神明失去了他的無暇之心,這便是他的機會。

他能看到那個叫做逐臨的家夥的願望。

真是個可憐又可悲的家夥。

本就應當是個無妻無子的命格,卻想要逆天改命。

修仙一途,既是順天而為又是逆天改命,他太過執著,當然,也成為了他可以利用的一點。

之後,他也在這逐臨的幫助下,成功深深盤踞在無闕的識海之中。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變成了卿闕。

隻是他也未曾預料到,自己終究還是看輕了這神明的力量。

兩百年間,既是他對他的壓製,亦是卿闕對他的壓製。

苦等了兩百年,當他看到那隻幼崽的時候,他知道他終於等到了她。

還是膽小慫慫的樣子。

無可奈何的是,他沒能控製卿闕的身體,最終隻能影響他的神智罷了。

他不甘心。

他在等待機會。

等待一個時間線發生錯亂的機會。

他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靜靜地像個優秀的獵手一般等待著。

等到兩百年前的一幕幕在他麵前不斷出現之後,他開始有了危機感。

他看到二人是如何相處的,看到二人是如何相互吸引的

他開始懂得什麼是情感,卻並不完全懂得。

他想要搶奪的意願愈發強烈。

在所有時間線都回到正常的那一刻,他動手了。

他要徹徹底底將卿闕殺死。

弑神。

他輕嗤自己突然冒上來的想法。

什麼破神,渡不過劫數,那死了也無所謂。

他看著卿闕抱著她的時候,眸子都嫉妒得赤紅。

兩百年的相處,溪客的容貌甚至都有些開始偏向卿闕的樣子。

讓他看著像個低劣的複製品。

他的手懸浮出那塊神之眸,卿闕見到臉色微變。

“為什麼,它會在你哪裏?”

“既是讓我得了,在我這裏有什麼不對麼?”

溪客笑得燦爛。

他已經學會了笑。

這是表達開心情緒最好的表情。

夜風將他披散的長發吹起,豔麗的唇色讓他的樣貌看著像鬼魅一般。

“你究竟有何目的?”

溪客原地走了兩步,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後側頭無辜地看了卿闕一眼,說道:“我啊……要殺了你。”

把七崽搶回來。

卿闕聽了便是一聲冷笑。

他的身邊出現了兩柄劍,一長一短,劍身之後出現無數劍光,他同樣不會放過眼前這個折磨了他將近兩百年的罪魁禍首。

二人來回數個回合,下麵來圍攻無妄宗的四大宗門都被嚇得瑟瑟發抖。

溪客周身縈繞著紅色靈氣,靈氣化作的藤蔓直接打算纏住卿闕,定光和太阿立刻利落地將藤蔓擊碎。

二人可以說幾乎是不相上下的境界。

溪客擦了擦溢出唇角的血漬,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神之眸,麵無表情地用方才沾上血漬的手指在神之眸上畫下了血符。

若隱若現的雷劫開始出現,對麵的卿闕突然開始靈力暴漲,他的長發開始浮動,昏睡在他懷中的少女也已經有了蘇醒的趨向。

卿闕暗暗施了一個昏睡符咒,剛剛成咒的瞬間,他的背後就被雷劫劈出了一個血口。

他吐了口血,血漬沾到了顧七的睫毛上,她似乎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自身難保了不是麼?”溪客說道。

一道一道的劫雷繼續劈下,他的身上早就是焦黑的傷口。

他的修為早就已經被壓製到了極限,來到的劫雷也格外的凶狠。

他要度過這個雷劫,他不能讓她再消失在他的眼前。

溪客看到他狼狽的樣子,瘋狂大笑。

“兩百年了!我終於看到你狼狽的樣子了!我要將她搶走,你永遠都不會找到她。”

卿闕用力一揮手,借力打力,溪客也瞬間中了招,他的神色驟變,又卡了口血。

“咳咳……”

劫雲就快結束了。

溪客知道自己的機會不多了。

他咬破了舌尖,精血溢出,無數鎖鏈在他周身出現,目標直指顧七。

卿闕打算起身阻止,一道劫雷落下,終是不堪重負閉眼昏迷了過去。

溪客像個搶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興奮的笑著抱住顧七。

笑著笑著便落了血淚。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會一直在一起的。”

神之眸再次懸浮而起,一個巨大的封印落在了二人身上,最終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