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攻城那天太過英勇,硬生生從牆頭跳下去燒的糧草,把手給摔折了。
被她這樣一碰,當即疼得倒抽氣。
趙樂君見他吃疼,很沒有同情心的笑出聲,在他快要冒火的雙眼中說:“走,陪我去雪地裏走走。”
她率先出了屋,楚弈隻能跟上。
她沒有穿鬥篷,往一邊的小山坡上走,這裏平時沒人來,覆蓋著厚厚的雪,她一踩下木屐都陷進去了。
楚弈看著她的腳,狠狠地皺眉:“你就不怕凍著了,跑這雪地上有什麼好玩的。”
“我馬上要回洛城了,洛城沒有這麼厚的雪。”
她不在意,還抬腳把雪踢向他,笑吟吟的。
楚弈望著她的笑臉,又想起那夜她單獨囑咐自己的一幕,心頭一熱,走快兩步上前,去握住她發涼的指尖。
“——你還沒有給我回複。”
他幾乎是稟著呼吸說的,渾身緊張到都僵直了。
趙樂君低頭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卻是答非所問:“楚弈,我聽別人說要是在雪地迷路,太冷了,可以挖雪把自己埋起來保暖?”
楚弈目光沉沉,對她在這個時候轉移話題不滿又無奈,語氣也就有幾分陰陽怪調:“誰哄騙我們的長公主,那隻會凍死!”說到這裏,又想起別的,到底多提了句,“但在被人追擊的時候倒可以用來躲避一時。”
趙樂君見他還真的回答了,就站在雪地上笑,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那以後我要是遇到危險,我就就地把自己埋了?”
“我管你埋不埋,你先答複我!”
楚弈突然就變得強勢起來。
反正兩人已經都說得不能再直白了,他也沒有退路,退路頂多就是她拒絕。
但是這些日子,他也再考慮了許多,不管她答不答應,他用手段也要把她娶回家!
不然,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趙樂君被他逼問,突然蹲下身,然後仰倒,整個人就那麼睡在雪地上。
楚弈可真要被她嚇出毛病來,當即伸手去拽她:“你就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嗎?”
雪地是姑娘家躺的地方?!
然而,他沒有拉動她,反倒被她帶了一下,踉蹌跪倒在她跟前。
她此時撐起身子,唇正好在他耳畔。
“好。”
溫熱的呼吸撩在他肌膚上,讓他頭皮都在酥麻,一個好字,更是讓他大腦嗡一聲,空白一片,不會思考了。
趙樂君話落就瞅見他愣愣的樣子,心裏最後一點不安也沒有了。
他如若不是真喜歡自己,怎麼會在得到答應後傻乎乎地發呆,是高興傻了?
她愉悅的笑聲就在這片雪地裏響起,楚弈好不容易回神,在她燦爛的笑容也揚起了一個傻傻的笑。
……她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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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應嫁了我,不能反悔了。”
沉沉的男聲在一片帳幔間傳出,似是呢喃。
下刻,一道身影就猛然在這榻上坐起,他還極不安的喊了聲嘉寧。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
楚弈坐在帳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大一會,才恍然自己又做夢了。
先是夢見自己少年時,又夢到前些年趙樂君跟他和離的種種。
他抬手抹了把額頭,一手的汗。
真是,怎麼會又夢到那不地獄一般的那段日子。
他挪到榻沿,隨手把昨夜亂丟在床尾的長褲穿上,一伸手,扯到胳膊上的幾道抓傷。
那是昨夜情濃時,趙樂君受不住,狠狠抓下的。
她真是下手越來越狠了,上一回還抓他的臉,讓他頂著傷站在朝堂上,引來多少人的視線。
楚弈看了幾眼那血痕,就聽到外頭傳來歡笑聲。
是她的聲音,還有一雙兒女,似乎是在玩什麼遊戲。
他當即穿著妥當,走出屋。
趙樂君正跟兩個孩子在踢球,是他昨兒用羊皮做的。
他看著她圍著兒女笑鬧,因為夢魘的不安散去,然後想到什麼,下了台階,徑直走向她。
趙樂君正要接住兒子踢來的球,結果突然腰間被人一攬,腳下就騰空了。
她驚叫一聲,楚弈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就朝她臉頰親了一口:“這輩子你都別想再離開了。”
趙樂君被他鬧得莫名其妙,一雙兒女已經在原地捂住眼,從指縫看親密的父母,嘴裏大喊著:“爹爹娘親羞羞……”
很快,楚弈脖子上就再添了幾道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