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失敗。
正是這個時候,簾子又被撩起,她明豔的麵容再闖入他視線中。
趙樂君手指緊緊抓著簾子,仿佛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說:“我晚些再給你答複。”
說罷,腳步聲快速遠去。
楚弈一愣,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回神的時候,想起方才她眼眶泛紅,似乎一副要哭的樣子。
他心頭重重一跳,是他言語不當,讓她傷心了嗎?!
楚弈拔腿就追,可是當他到了她帳前的時候,被她的親兵攔住了。
“楚副將,公主說現在誰也不見,還請你不要難為我們。”
親兵阻攔,他也不敢硬闖,隻能忐忑地回去了。
趙樂君聽著他離開的動靜,反手抹了把眼角,把頭埋進被子裏。
她為什麼會在一句我心悅你中就哭了。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容易被感動的人。
趙樂君想不明白,抱著被子,不斷地抹眼角。
等到出兵的時候,她姍姍來遲。
楚弈在她進來後,雙眼就沒離開過她。
但是她神色冷靜,麵上也無不妥,叫人完全看不出來情緒。
好像先前都是他的錯覺。
楚弈目光灼灼,隔著一個沙盤的距離,都讓她感到不自在。
但她還是很坦然地與他對視,平靜地跟將領們說注意事項。
她給每個出征的將領都獻了一杯酒,希望他們都安然歸來,楚弈在接過的時候,還故意握了她手一下。趙樂君想也沒想,一腳就踩他鞋麵,看到他咧牙咧嘴地時候,沒忍住笑了。
“你不得再魯莽行事,保重自己。”
在眾人出發前,她唯獨再給他叮囑了一聲。
楚弈轉頭,她已經退後了兩步,站在鮮紅的軍旗下,笑容灼如芙蕖。
他聽到自己的心髒咚、咚、咚……那跳動聲,都快把耳邊的風聲給遮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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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後,趙樂君就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衣袂在夜風中簌簌作響。
遠處所有人的身影都和夜色融為了一體,她其實什麼也看不見,卻堅持地站著。
魏衝靠在一般的欄杆上,在出兵前就察覺到了什麼,見她又一直站這裏不離開,淡淡地說:“你和楚弈怎麼回事。”
趙樂君眉心一跳,淡然回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出於關心?”
“那你可真閑。”
她直接一句話給噎了回去,魏衝嘴角一抽,嗤笑道:“你要是真要跟他有點什麼,身為謀士,我要提醒你,他現在是皇帝的人,你別把自己折在他手裏了。男人的野心,不是你想象的那麼淺薄。”
趙樂君聞言,沉默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廝殺聲終於被風傳了過來,遠處亮起了火光。
攻城徹底開始了。
她緊張地握住欄杆,身子往前還傾了傾,仿佛這樣能看得清楚。
但其實這些都是徒勞。
聲響不斷,在趙樂君看到東麵又升起了熊熊烈火時,她彎眼一笑。
楚弈得手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說:“魏衝,你覺得我和楚弈比,我的野心如何?”
魏衝呼吸一滯,已經明白她的意思,猛然轉身離開。
心裏想著,隨便她,反正他來她身邊也有所圖謀!
趙樂君聽著身後的腳步聲,眼裏笑意越發濃鬱。
男人想征服女人,女人何嚐又不想征服男人,且看鹿死誰手吧。
如若是她輸了,她也能坦然接受!
趙樂君在收複上郡所有城池的這晚,第一次為自己的私情做了決定,至於這份情是在什麼時候滋生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了。隻知道,這一刻,她的決定多少帶著點瘋狂。
跟那個人性子一樣,都帶了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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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君,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回!”
胳膊夾著木板的楚弈氣衝衝闖了她的營帳。
這是他們勝仗後的半個月後,朝廷發來旨意,讓他鎮守上郡,而姬家軍即日就撤離。
姬家軍撤離得那麼快,必然是經過了趙樂君的同意,但是她一個字也沒有告訴。
不但這事沒有告訴他,她說要給他的回複,也還沒有!
這個任性妄為的女人,怎麼還能夠總責怪他魯莽!
趙樂君正讓使女收拾東西,見他吊著胳膊,脾氣還那麼衝,在他走過來的時候抬手就戳到他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