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修見顧洛凝眼神中透看一絲興奮,就已經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接著又問:“老人家,敢問這百藥穀究竟在何處?可能告知一二麼?”
那老太太答道:“我老婆子沒去過,聽老伴兒講,那穀子就在東南方向不算太遠的地方,離此間約有十幾裏山路,隻是那地界極為隱密,若非有人領路,輕易是尋它不著的。”
瀾修道:“那就煩請這位老丈領我們到那裏走一趟,去尋這龍血三七回來,不知可否?”
老太太聞言轉頭看了看丈夫,臉現為難之色,一時間竟沒有回話。
瀾修見他們麵色有異,於是問道:“老人家敢是還有什麼顧慮麼?請務必放心,我們並非貪圖那穀中的草藥,也可對天發誓,絕不會再向第四人說知此處的情況,一定幫你們二老保守住這個秘密,如何?”
那老太太歎了口氣道:“既然話已至此,不瞞幾位客官說,本來讓我老伴兒帶你們去倒也無妨,怎奈這半年來他腿腳愈來愈不靈光,眼下連重活都幹不得,更不要說走遠路了,家裏剩下這些藥還是之前攢下的。幾位客官一看就是麵善之人,又送這許多銀錢與我們,若推辭的話,甚是過意不去,若是去了,隻怕未到那百藥穀,老伴兒便已支持不住了。唉,我老婆子是不曾去過,不然倒可以替他帶幾位客官走一遭。”
顧洛凝察顏觀色,情知這老太太說得的確是實情,並沒有扯慌騙人,於是接口問道:“既然老丈身體不濟,我們當然不便相強,隻是……能不能請兩位老人家詳細說一說沿途的地形特征,由我們自己去找呢?”
老夫妻互望了一眼,這次沒有再反對,當即點頭同意了。
當下就由老頭兒“咿咿呀呀”的用手比劃著,那老太太在一旁負責“翻譯”。
由於家裏沒人讀書,所以也沒有可用的紙筆。顧洛凝隻好撕了一塊白粗布,又讓杜川到廚房刮了些灶下的草木灰和鐵鍋的鍋底灰,和水調了些“墨”,又取了跟粗鵝毛管作筆,在白布上將二老所講的內容一一繪製下來。
很快一幅看似簡易,實則卻規規矩矩,一絲不亂的地圖就畫好了。
瀾修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杜川卻是一臉駭服的表情,這種事情顯然是他做不到的。
顧洛凝得意的對著白布上的墨跡吹了吹,又請那對老夫妻核對了一下,問明幾處還有些疑問的地方,心中便大致有數了。
待二老走後,杜川不解地問:“王爺,咱們的箭傷已好了小半,隻要再向主人家討些藥敷上,不出幾天就能痊愈了,卻為何還要問那百藥穀的所在呢,難道王爺您真的有此打算,要帶些草藥販到南方去賣?”
瀾修看了他一眼道:“若隻是用在咱們兩個身上,對這等神奇之物而言,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你且仔細想一想,在戰場上兩軍對壘之際,若是我方備足了這種龍血三七,那最後將會是何等結果?”
杜川恍然大悟,搔著腦袋喜道:“對,對,對!若是那樣的話,隻要我大周兵士受得不是致命傷,敷上這龍血三七,不消幾日便可痊愈,生龍活虎的繼續上陣拚殺,如此一來兵力便不至大損,必然能夠戰而勝之。”
瀾修點頭笑道:“正是,如此一來,我大周的戰力就陡然提升了一大截,再加以訓練,何愁天下不定?”
“王爺次論甚高,可是……恕臣直言,王爺眼下已被那昏君削去了兩衛,如今連護衛司的兄弟們也……何況到了南方洪州,人生地不熟,哪裏還有兵可用?若是重建了護衛司,恐怕還會招致朝中奸人的猜忌,徒惹麻煩,況且靠這點人馬恐怕也沒什麼仗可打吧?”
“杜川。”
“臣在。”
“還記得本王說過的話嗎?即便到了洪州,本王也要好好的經營,創出一番功業來,而且以後一定還會回到西北,去做完咱們這些年尚未做完的事。”
“王爺深謀遠慮,臣懂了!”
瀾修微微一笑,轉頭對顧洛凝說:“你也是這般想的,對不對?”
顧洛凝撇撇嘴,故意道:“本姑娘沒你想得那麼深遠,我隻不過覺得這麼好的東西一直憋在深山老林裏,永遠都沒人知道,實在是太可惜了,不想暴殄天物而已。”
瀾修知道她多多少少還在生昨晚的氣,當下也不說破,又問道:“方才聽那老婆婆說,這百藥穀的所在的地方極為隱秘,如果無人帶路的話,便很難找得到。可是看你這模樣,倒像是信心滿滿的,僅憑一張粗陋的地圖真能找得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