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哎呀!

渾身酸痛哪……

到底是怎麼著?為何她老覺得今兒個的床榻難以成眠,躺起來一點也不舒服,而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床榻似乎小多了。

難道她在一夜之間,發胖得不像樣?

要不,她怎會覺得這床榻狹窄極了,就連要翻身……咦?

怎會這麼快便碰著了牆?

怪了,是她的睡相愈來愈差了嗎?

常磬不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睇著擋在她麵前的那堵牆,驀地發現這堵牆不是普通的詭異,居然是著了衣衫的。

她迷糊地擰緊眉頭,努力地想再瞧個仔細。

“喝!”她忙用手捂住嘴。

他他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對了!昨兒個他抱著她上床榻,說了一堆嘲諷的話,然後就要她趕緊睡。

她探了探外頭發白的天色,不敢相信她居然如此大膽地在他懷裏一覺到天亮。

她居然沒有半點防備,真是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但,真有防範又如何?倘若他真是要她的身子,她似乎也沒有理由閃避……不過,他到底是為什麼要替她贖身呢?

他們根本是毫無關係的人,不是嗎?

就連她的堂叔都不管她的死活了,為何他會如此幫她?

難道說……他喜歡她?

靈光乍現之後,她不由得露出苦笑。怎麼可能?一個男人再怎麼喜歡一個女子,也不可能甘願為之一撒數萬兩吧?再者,他們不過是在豔花樓的樓台上見過一麵,還有那一夜…

她不由得斂眼瞅著他熟睡的眉眼,睇著他即使遮住大半邊也顯得俊爾不凡的臉,依舊搞不懂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若是心情好,揚起笑的臉龐顯得年輕;若是心情不佳,則像是全天下的人都虧欠他,陰沉地待在書房裏,哪裏也不去,可誰也不知道他為何鬱悶,隻知道他若是心情不佳,便得躲得遠遠的,才不會落得遍體鱗傷的下場。

服侍了他三年,她依舊摸不清他的性子。聽夜蒲說,他是個孤兒,是軒轅門的門主將他帶回軒轅門的,聽說撿著他時他的臉便遭人毀了大半,也瞎了一眼,是門主費了很大的心思才將他給救回的。

聽夜蒲說,打他在他身邊伺候時,他的性子便教人難以捉摸,會如此,八成是因為他半毀的臉。

半毀的臉?

對了,他向來喜好美麗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難道他禮遇她,也是因為他喜歡她這張臉?

她不禁微挑起眉,心裏湧上一股好奇心。

打她入府至今。他總是戴著眼罩遮去大半的臉,不知道他在眼罩底下的臉到底毀得有多嚴重?

他似乎睡得挺熟的,倘若她現下偷瞧一眼,他該是不會發現才是。

一張半毀的臉可以教他性情大變,她可真想要瞧瞧這張臉到底毀損得多嚴重,才會教他如此偏好美麗之物。

她輕輕拉下他耳上的線,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得教她幾乎昏厥……不過是想要瞧他一眼罷了,她的心何須跳得如此難受?是瞧不得嗎?可是她真的好想要瞧瞧哪!

指尖微顫,她牙一咬、心一橫,立即掀開了他臉上的眼罩,刹那間,她仿若化石般全身僵直,過了半晌才回過神,然一回過神便止不住心中的驚駭。

“啊!”直到聲音出了口,她才趕緊捂住嘴,但已遲了一步。

君殘六驀地張大眼,布滿血絲的大眼直瞪著她,猛地發現自己臉上有異,探手一撫,才驚覺臉上的眼罩居然脫落了。

他倏地翻身坐起,忙將眼罩戴好。

怎會如此,好端端的,眼罩怎會掉了?

而且為何偏是在她眼前掉了?

“你的臉……”她咽了咽口水,難掩驚訝。

天啊!真是教人不敢置信,他那始終掩蓋在眼罩底下的臉確實是毀了,像是刀傷又像是火傷,上頭息肉糾結,疤痕橫陳,就連他的眼也凹陷了下去。

聽說,軒轅門門主撿著他時,他便受著重傷,遂才取名為殘。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那時的他不過是個小娃兒,誰會對一個小娃兒下如此重的毒手?這分明是要他的命。

也莫怪他喜歡美麗的人了……

“出去!”君殘六惱羞成怒地暴喝一聲。

她瞧見了?瞧得一清二楚?她將他這張醜陋得連他自己瞧見都為之駭懼的臉給瞧得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