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帆腳步匆匆,貌似有什麼急事。
探頭看看會客室滿地的錢幣,對李承點點頭,“你忙?喲,這麼多錢幣?”
“趙哥來啦,你在我辦公室稍等五分鍾,自己泡茶哈。”李承笑著對他擺擺手。
趙帆算這裏的常客,很熟悉,過去的一年多時間,他從李承這裏買走或者轉賣給國內八件古玩古董,總成交價超過一百五十萬美元,絕對的大客戶。
同樣擺擺手,示意李承不用管他,自行去李承辦公室等候。幾年下來,他也懂得點行規,知道別人交易時最好不要窺探或者旁觀。
等李承處理完周勝的交易,回到辦公室,他已經坐在那裏,正用“自在杯”品鑒碧螺春。
“趙哥,又有什麼好事照顧小弟?”李承笑著說道,順便抽出兩張盒抽紙擦擦手,銅臭那玩意,短時間洗不幹淨,總有股子異味。
“收了不少錢幣嘛,有好貨嗎?”趙帆抬頭笑著問道。
“嗨,花了八萬港紙,收了些銅錢銅板銀元什麼的,沒什麼值錢物樣式。”李承笑笑,沒說真話。嗬嗬,安徽方孔銅板,自然是值錢貨,可是,現在不能出手,國內銅元市場比香江更慘,更賣不上價。李承打算捂在手中,幾年後行情看漲再視情況出手。
那堆錢幣中可能還有好貨,李承沒來得及細看,借口來客人,快速與周勝談完交易,八萬港紙成交。剩下重新再分類工作,交給吳衛忠和藺建明倆人。
“趙哥今天來這,有事?”李承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岔開話題,再次問道。
趙帆端著自在杯,輕呷一口茶水後,將腦袋往李承這邊湊湊,低聲且神秘的說道:“阿承,還記得紐約機場被盜的《秋山圖》嗎?我查到它的蹤跡了。”
李承正在喝水,聽畢,連忙扭頭,一口水噴在地上。
關仝的《秋山圖》?趙帆……查到它的蹤跡?
李承連忙拍拍胸口,看著對方,“趙哥,這話可不要瞎說……你真的知道它的蹤跡?”
“我隻是聽中間人說的,還沒見過。”趙帆連忙解釋,“就在昨天,據說,關仝的《秋山圖》,出現在石硤尾黑市上,有不少人都見過。”
我去!嚇我一跳!李承終於放下心來,原來是贗品的消息。
他瞪了對方一眼,這家夥,已經用《秋山圖》的消息,嚇了自己兩次。
毫無疑問,石硤尾黑市出現的是贗品,真品還放在艾爾瑪湖莊園自己的保險櫃中呢!
話說昨天石硤尾黑市開市,李承因為陪同馬文濤,未能成行,倒是有點遺憾,沒能親眼目睹《秋山圖》贗品仿製的水準究竟如何?
端起茶杯,李承重新呷了一口,美美的品嚐起來。
見李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話,趙帆連忙舉手向天,“真的!這消息是蛇仔告訴我的。那小子還不敢騙我?”
蛇仔非仔,而是一位年紀已經五十歲的中年人,他是石硤尾黑市的幾名外線掮客之一,專門介紹黑貨交易,口碑還可以。
趙帆原本不喜歡黑市,他所從事的工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與黑市的那些人恰恰相反。
可自從上次與李承走了一趟石硤尾黑市後,觀念有所改變——黑市是永遠無法取締,要想根治盜掘、盜賣文物,最為關鍵的還是國內的打擊力度要加強。
隨後,他又隨同李承去過兩次,出手豪綽,購買幾件上品古董,認識這位蛇仔。
聽他說得如此肯定,李承猜測趙帆瞞著自己又和蛇仔有過另外的交易——海潤集團並不缺乏鑒定師。
笑著搖搖頭,李承示意自己對這條消息不感興趣。
笑話,真品《秋山圖》就在自己手中,現在自己去幹嘛?賞贗?
趙帆有點著急,連忙說道,“阿承,這次你一定要幫老哥一次。”
“《秋山圖》出現,勿論真假,我都想見一見。魏老他們一時間也很難過來,你怎麼也要幫我掌掌眼。如果是真品,我尋思著,給部分定金,然後再打報告申請。”
暈,這話怎麼說?明知道是假貨,自己還要幫人掌眼,李承苦笑。
趙帆還以為他不想承擔責任,直說道,“阿承,實話說吧,哥哥我沾你光,過去一年業績不錯。組織上有傳言,我現在是正處考察期,流程已經走完,但決議還沒定。。”
怕李承不答應,他又求道:“阿承你可能不明白職稱是什麼。在我們的體係內,那就是地位和榮譽。”
這話說得坦誠,李承隻好點點頭,答應幫他掌眼。
孰料,趙帆拉著他就要出門。
“這麼著急?等我換套衣服。”
換上一件幹淨的T恤,又探頭往會客廳那邊看看,周勝已經離開,吳衛忠和藺建明帶著兩位員工,正在進行錢幣小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