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翔有二女,其一肥,其一秀。
眼前這位,就是秀氣的小女兒李殿琅,正抱著翔叔的腦袋顛呢,想要晃醒父親。
“琅姐,別!”李承雖不是醫生,可也知道點急救常識,這種突發性暈厥,第一要務就是保持水平躺下姿勢,不可隨意顛簸。
李殿琅和翔叔一起過去店中,與李承也算認識,一時間沒想起來叫什麼,慌亂中單手抓住李承,哀求道,“幫幫我!幫幫我!我爹地突然就昏過去。”
“你去找藥,硝酸甘油,翔叔應該隨身攜帶的。”李承也顧不得和她打招呼,連忙從她手中接過翔叔,平置地上,又將他的身體翻正,掀開老先生的胸前衣襟。
又抬頭對圍觀人群喊道,“誰幫忙準備一條毛巾,還有一杯溫水,速度!另外,請大家疏散,保持空氣流通!”
探探老先生的鼻息,短促,出氣多進氣少,非常危險。
“做心肺複蘇按壓啊!”旁邊有人喊道。
常規救急,確實如此,可李漢翔不同,他做過冠狀動脈繞道手術,比心髒搭橋手術還要複雜,直接將他按死過去都有可能。
聽李承這麼一說,圍觀者都傻眼了,沒人敢瞎出主意。
有人送來兩條毛巾,李承將其卷成棍狀,塞在翔叔的脖頸下,讓他的鼻翼和嘴部盡量張開。好在李殿琅找來硝酸甘油片,李承取出一粒,捏開翔叔嘴巴,塞在舌下部位。
此時,店家老板急匆匆趕過來,指揮夥計,疏散人群。
土方盛美已經打完電話,“威爾斯,急救車還需要五分鍾。”
情況似乎沒有緩解,翔叔的出氣越來越短促,臉色也變得嫣紅,這是典型的心髒自主搏動速率降低的表現。
這會,李承也顧不得李漢翔動過手術,用毛巾將拳頭裹住,在翔叔的胸口,開始有規律的敲擊,每三次為一小節,每一小節停頓兩秒。
李殿琅此時已經認出,正在忙碌著出手相助的人,是摩羅街一家藝術品店的小老板。在異國他鄉,最害怕的就是孤獨,現在有同鄉人出手相助,李殿琅慢慢地也就平靜下來。
其實,店中有不少人,隻是……這種麻煩誰都不太願意沾惹,尤其是涉及人命的事。
也許是翔叔命挺大,也許是李承救助比較及時且對路,三分鍾後,老爺子一陣急速的咳嗽後,睜開他那渾濁的雙眼。
活了!餐館內響起一陣掌聲。
“謝謝!謝謝!”李殿琅跪在父親身邊,忙不迭地對李承表示感謝。
“琅姐,暫時別動他,等救護車來,稍後去醫院檢查一下。”李承抹去額頭的汗珠,剛才一陣急救還真的挺勞神費力。
“欸!欸!太感謝您了!”李殿琅為翔叔半杯溫水,又幫他順順。
這時,迪烏迪烏聲響起,救護車已到。
李承幾人又幫忙把翔叔弄上救護車,李殿琅臨上車時,看了眼李承,那意思是能不能幫忙去趟醫院?
算了,今天的豬排飯算是吃不成了。
好人做到底,她一個女人在醫院既要照固病人,又要跑各種手續,確實不容易。
李承對土方盛典交代兩句後,一骨碌也攀上救護車。
“今天太感謝了!您是摩羅街……”李殿琅雖然見過李承兩麵,可還真不知道他叫什麼。
她早年是一名演員,現在已經轉幕後做製片和監製,今年三十出頭,相貌、身材都是中上之選,她捋捋劉海,問道。
“李承,琅姐叫我阿承就好。”李承朝她微笑點頭。
又探頭看看翔叔,他的眼珠已經可以轉動,神智回複過來,盯著李承,似乎也明白是李承救了自己一命,嘴角牽扯出的一絲感激的笑容,隻是暫時還不能開口。
前往醫院的途中,李承從李殿琅的口中了解到,翔叔這次來,是專程來拜聖觀音的——他接受邀請拍攝《火燒阿房宮》,北上之前,李殿琅作為本片的統籌和導演助理,陪老爺子來這裏求神問吉的。
求神問吉?沒想到差點連命都送在這裏。
李承忽然眉頭緊皺,他想起一事——根據羅根的記憶,貌似翔叔就是在今年年底去世!不知與這次暈厥,有沒有關係?
他的麵色變得極其古怪,知道一個人的命運,這種感覺……太荒謬了!
“阿承,怎麼了?是不是我爹地……”見他臉色不對,李殿琅還以為父親出什麼問題。
父親的臉色正在好轉,眼神也有了焦點,沒事啊?
“哦,不是……”李承回過神來,“老爺子心髒有問題,琅姐,我建議您還是勸勸他,在家休養為上。再拍片子,太耗神費力,不值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