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細饊子”,腳香酥脆,買了兩斤,一根根的掰著放進嘴中,咯吱咯吱的嚼著,那叫一個香呐,渴了,再嚼一兩顆剛剛上市的沾化冬棗,甘甜清香,說不出的自在。
“淘寶”之“淘”字,很得挑貨的神韻,非“撿漏”之“撿”可比擬,正如李承這會。他上一刻在這家攤位上扒拉兩下,下一刻又道了對麵攤位用手電筒照照,手中很快多了一件物品。
這,明顯不是“撿”,而是在“淘”。
鳳凰山大集的二手貨,九成九沒有什麼價值,想要發現那成百上千件物品中的偶爾閃光,除了大量“淘貨”,別無二法。
吳偉手中塑料袋中,除了那件阜昌通寶外,又多了三件東西,都是這麼淘貨淘出來的。
一件心燈纏絲瑪瑙串。
所謂“心燈”,其實就是“燈芯”的另類說辭。
瑪瑙本身並不特別名貴,大自然中有各種各樣的瑪瑙晶體存在,但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經常會產出一些色澤豔麗、潤度如玉、紋理優美、構造奇特的極品瑪瑙,這就很有價值。
它的本質是一種玉髓,混有蛋白石和隱晶質石英的紋帶狀三方晶體,物理剖麵結構為致密紋帶以同心圓方式層層外擴,這種結構自然會形成圓心。
當一塊瑪瑙的圓心(非規則圓)部位色澤足夠明豔(多以橙黃、嫣紅為尊)時,這個部位看起來更像油燈的“燈芯”部位。又因為瑪瑙為佛門七寶之一,所以又稱為“心燈”瑪瑙。
這串瑪瑙手串十八粒直徑為十五公分左右的扁珠串聯而成,典型的手持串——拿在手中撚動的而非佩戴在手腕上的手串,主珠為心燈瑪瑙,是李承從一小堆首飾堆中翻找出來的。
不知是攤主疏忽沒發現心燈瑪瑙粒,還是故意“埋寶”——這種事情李承也幹過,在一堆貨品中放入一件價值比價格高的物品,讓購買者有“意外驚喜”,從而對攤位念念不忘,找朋友吹牛皮……下回還來這家攤位“尋寶撿漏”的一種營銷技巧。
總之,這件手串,算是撿了個漏,李承花了一百二十元買下,出手價格不會低於五百的。
說這麼多,就賺這麼點錢?
嗬嗬,二手市場淘寶,有三四倍的利,還不知足?
纏絲瑪瑙價格並不高,即便是心燈瑪瑙也不太貴,如果知道是哪位高僧大德曾經加持過或者佩戴過,那它的的價值就能跳幾番。
第二件是一塊老手表,1933年4月中海生產的德安男士腕表。
德安時鍾建於1932年,絲國國內當時最大的本土鍾表公司。德安鍾表血脈尚存——1954年,更名金聲鍾廠,六十年代更名中海秒表廠,七三年更名中海鍾表四廠,八六年定名為中海鑽石手表廠,可以說,是“中海製造”的精工代表之一。
德安男士腕表是其生產的經典產品,也是最早的國貨手表之一,堪稱國產腕表的鼻祖。
這塊手表和夕羨乃至和國的名表相比,自然有一定差距,可是作為一件國產腕表鼻祖級藏品,外觀保存還算不錯,可以說無論是出於紀念價值,還是收藏價值,都挺不錯的。
這塊手表有個大問題,李承初步判斷,內部發條可能已經斷了,等回賓館後,更換發條,順便清理一下內部的灰垢,又是一塊完好的老款手表,增值不少——國內老手表收藏苗頭已經起來了。
第三件是清末的火鐮。
在安全火柴沒有大規模推廣之前,火鐮是隨身攜帶最方便的取火工具。原理很簡單,就是鋼條與火石摩擦發出火星,火星落艾絨上引火。
整體型製像現代女性的坤包,底部為十公分長的彎曲如同鐮刀形狀的平口鐵片,整牛皮包背,上麵裝飾九枚鐵泡釘,便於執握,頂端的位置還設有係繩的孔扣,一根瓔珞上綴著單珠瑪瑙做裝飾,可以拴在腰帶上。
火鐮這東西,曾經在民眾生活中有著非常重要作用。
在清代,它甚至成為定親的聘禮之一,以寓娶媳賢淑,能夠盡心侍奉翁姑。清代《兒女英雄傳》的第二十八回:“一分火石火鐮片兒,一把手取燈兒,一塊磨刀石……”
這東西已經完全被火柴和打火機取代,又因為是普通生活用品,沒多少收藏價值,買下它就圖個樂——玩一玩轉手再賣,反正價格不貴,不虧就行。
淘來這三樣東西,再加上“找錢找回來的”阜昌通寶,今天早市收獲不錯。
李承美滋滋的,瞧見一家賣甜沫的攤位,三兩步上前,“來三碗甜沫。”
甜沫不甜,茶湯無茶,此為泉城雙怪,同為泉城美食。
甜沫有點類似於胡辣湯、擂茶、油茶,都是糊膩褟喇的鹹味粥狀物,軟液體,混雜花生米、粉條、豆皮之類的,散發著一股雜糧的香味。冷颼颼的早晨,喝一碗還是蠻不錯的。
三個大男人,一人端著一塑料碗,拿著塑料勺,蹲在路邊毫無風度的扒拉著甜沫。
那兩人吃飯速度超快,吳偉扒拉完,將塑料碗隨手扔進甜沫攤位旁邊的垃圾桶中,回頭問道,“老板,這兩天……您的行程怎麼規劃?需要我們提前準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