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麗斯上班打魚曬網拖拖拉拉的,馬文濤和黎琛夫婦就住工坊營造的別墅中。
與李承通完第一通電話之後,他就前往工坊,巡視一遍窯口——昨晚柴窯出一窯新貨,他趕早去瞅一眼,看看合格率。
總體還算滿意,便轉身回辦公室,一路琢磨著這次齊雲洲之行。
陵國到北羨的飛行距離超過一萬五千公裏,耗時十八個小時,超長的空域間隔,讓馬文濤不得不將回國考察與陵國之行,納為一體。如此一來,這次齊雲洲之行的日期將會大大延長,他不得不先將陶瓷工坊的工作,提前安置好。
其實,此時並不合適長時間出差的,畢竟,新窯口開建、新設備安裝調試,一係列工作忙得一塌糊塗,肯定需要有人坐鎮。
他默默估算著自己的行程安排。
至少要兩天時間,才能把工坊這邊的工作安排妥當,還要預留一天時間回家一趟——八百萬羨元,他一時間還拿不出來,必須從家族中籌措,這就需要回家和爺爺、父親當麵說明。
因而,他將前往陵國的日期,定在三天後,這已經是最緊迫的安排。
“特喵的真能給我找事!”想想“多事”的李承,馬文濤忍不住自言自語的埋汰一句。話音未落,手機振鈴,看看顯示屏,暈,大白天也不能罵人?說曹操,曹操到,李承的電話。
李承來電,找他商量陳家出藏可能引發“物議”一事。
馬文濤啼笑皆非,“威爾斯,你吃吃飽了撐的?我們花錢買東西,他們陳家得利,他們遭物議憑什麼讓我們想辦法?你還真是多管閑事啊!”
他這麼說是有道理的,可是絲人在做交易時,不隻是需要考慮合理,還需要考慮情分。
“哎呀,幫一把不是為了好還價嗎?”李承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同時又說道,“陳之初在世時,與我老師交情不錯,多少要替他們家考慮點。”
馬文濤無語,琢磨了片刻,很快冒出一個想法,“他陳家和星島美術館在談捐贈,那我們也成立一個藝術館,不就有名頭了嗎?”
越想越覺得這方案可行,他立即加快語速,“我們陶藝工坊,不是有一個文化展廳麼?把它改吧改吧,弄成一個單獨的陶瓷藝術館。至於藝術館的展品……我們自己的瓷器展館展品可以挪過去,另外,從這次采購的藏品中抽掉幾十件,填補上去,這不就成了一家真正的藝術館?如果再缺,可以從安格列斯那個購置一批藝術品,填充一下。”
“我馬上安排人去遞交藝術館申請報告,這種事無論是拉瑪小鎮還是夏延府,或者州府,都會大力支持的。嘿嘿,說不定,還能從州府或者夏延府弄到一筆文化產業補貼呢。”
“他陳家不就要個借口,把賣藏品的事情糊弄過去。喏,我們以北羨陶瓷藝術館的名義去談判,這個名頭能說得過去了吧。”
我去,這主意,不餿!
陶瓷工坊開業時,為了拿到文化傳播的補助款,讓自己名副其實,可是買了不少工藝品,為了名副其實,還特別設立了一個小型展廳。
如果將這一塊剝離出來,再糅合工坊自己的樣品,誰敢說它不是一家藝術館?
陳家要的不過是一個借口,北羨的一家地方藝術館,可能比不上星島美術館在本地影響力,但用來充當遮羞布,夠了!
還是這家夥有主意!李承又與他聊了幾句,很快掛斷電話。
解決心頭困惑之後,李承心情大暢,站在房間的窗戶邊,感受略帶腥味的海風,看著燈火輝煌的獅城夜景,一定要找人分享一下快樂,這個人自然是泰勒。
也許是因為昨晚的愧疚,也許是因為白天的成就,這個電話超長,打了足足四十多分鍾。
他這邊挺恩愛的,另一邊的麗斯氣得“啪”一聲將電話掛在話機上,恨恨自語,“該死的家夥,再打一次,再占線,就別怨老娘我不告訴你!”
三年時光,柏夫大道絲僑銀行物是人非。
安妮已經出嫁,夫家是鼎國華裔黃家一脈,家在大碧雲天都市圈費城,自然也就無法在絲僑銀行工作。麗斯本人也升職為絲僑銀行的值班經理,有自己的辦公室。
上班之後,她已經撥打兩次李承的電話,都在占線。
約莫五分鍾後,她再度撥通李承的電話,這次沒有顯示占線,正常的嘀嘀音,等待電話接通的過程中,她忽然有些緊張。
“見鬼!老娘什麼沒見過,緊張什麼!”她自言自語道。
可是,當電話接通、男中音傳來的一瞬間,她還是哆嗦一下,聲音變得溫婉起來,“嗨,我是麗斯,好久沒聯係,現在還好吧。”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回複一聲,“喔噢,麗斯姐,這是我的疏忽!整天瞎忙,該罰的!下次到碧雲天一定登門賠罪!”
“我罰你幹嗎?非親非故的,又不是什麼生意夥伴,有什麼權力罰你?”麗斯多少還是有些怨氣的,不知不覺帶了出來。
“哎呀,怎麼非親非故?我可是一直將麗斯姐當親姐看的。”電話那邊的口花花,張嘴就來。
麗斯忽地輕歎了口氣,“你忙事業,又沒兄弟姐妹幫襯,孤身一人挺難的,不聯係沒人怪你的。”